“喂!臭小子,你懂不懂規矩啊,我好歹也是你半個師傅,喂……”完全無視她的叫喚,此刻的浩軒已是走遠。
女子站立原地,看著浩軒的背影她並沒有一絲惱怒,反而笑意更深,自言自語說著:“臭小子,在我麵前還擺酷,真是越來越像殘了呢!”
想起了遠在皇城的墨軒,女子的臉上染有淡淡的嫣紅,一雙水靈的眼眺望遠方,想著他是否還好?更是希望自己能夠早早前往皇城與他會合!
依舊是這裏,每一次她受傷總是會被帶來到這裏,可是這一次她傷得連呼吸也沒有了,冰冷的身體再也煨不起一絲溫度,沒有了脈搏的跳動,她……死了!
安靜的大殿內有著細弱蚊聲的呼吸,可這淡不可聞的聲音卻不是屬於她的。
“救她!”哽咽的話讓景辰的嗓音低啞無比,從進殿以後他一直站在榻邊一動不動,所有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染血的榻上。
安靜,安靜的讓人抓狂,讓人發瘋,讓人想要在這寧靜的世界上製造殺戮來安撫心髒血液的凝固!
歐陽直了身子緩緩轉身,一雙染血的手漸漸握成了拳。他怔怔看著眼前的景辰,胸口的起伏是在壓抑著心頭的怒火。
“她已經死了!”咬著牙說出的話是晴天霹靂,像是聽到一聲真切的巨響,震得景辰的耳朵嗡嗡直疼,可如此輕微的疼痛怎比得上他心頭上的?這已是痛得不知如何試好的心髒被歐陽的話撕成了碎片,無論怎麼拚湊都無法再變得完整起來。
景辰的眼睫顫了一下,他盯著歐陽像是故意無視他剛才說的話一般,凝視著他沉冷的俊容良久又將視線移到了子離的身上。
“救她!”空洞的話讓他看起來有些癡傻,看著子離透明的臉,嫣紅的唇,他不信她會死,他不信她的眼睛會再也睜不開,這一切他不信……
景辰將他說的話置若罔聞,這讓歐陽心頭的怒越燒越旺,一身的黑將此刻的他修飾成了夜魅,一直都是放蕩不羈的他從未對景辰發火過,從他們認識以來他也是一直幫著他,可今日……景辰對子離做的一切讓他再也無法心平氣和的視若無睹下去。
染血握成的拳帶著風聲劃向景辰的俊臉上,一擊重拳落下,身形不穩的他重重的摔倒了地上,嫣紅的血絲如線一般瞬間掛在了景辰的嘴角,胸前的墨發還在微微飄擺著。
歐陽的動手景辰沒有還擊,更是沒有一絲動怒的神情從臉上閃過,他像是沒有疼痛感知的人偶,隻是坐在地上不斷重複著:救她……
“我說她死了、死了!”歐陽被他此刻的模樣徹底激怒了,他驟然吼出聲,邁上兩步彎下身子,雙手抓著景辰的衣襟將他半提著,發泄著人生第一次的滔天怒火。
“你不是要的命嗎,如今她死了你不是該滿意了嗎?”無法止住的怒焰熊熊燃燒起來,歐陽對著他厲聲吼道,抓著他衣襟的雙手青筋都在跳動。
一直木訥的景辰終於有了反應,他掀起眼簾看著對著自己不斷怒吼的知己兄弟,唇瓣染血卻緩緩勾起了笑。
那抹含著帝皇淚的笑容是他對自己的諷刺,他單手抬起用力甩掉了衣襟上的雙手,撐著冰冷的地麵站了起來。七尺男兒身在此刻看起來竟是這般的單薄,他搖晃著欣長的身子踱步走到榻邊,眸子滿是痛苦的看著榻上一動不動的子離,聲線平靜的讓人害怕。
“我從未想過要她死!”他淡淡說著,星眸有著極大的痛苦。
“既然不舍又何必傷她,又何不放她走?”歐陽沉冷了嗓音,盯著背對自己的景辰問著。
一刻的寂靜,景辰依舊看著子離淺淺的揚唇卻是沒有笑出聲來。半晌,他微側身體看著身後的歐陽,俊臉麵容認真,笑意收起堅定說道,“倘若她真的不會再醒來,我會親自去把她抓回來,哪怕是地獄我也不會放她走!”說完他邁步走出了內殿,燭光照映下他離開的背影透著從未有過的落寂。
該是誓言的話讓一旁站立的歐陽心神一怔,這樣的景辰他從來沒有看見過,哪怕當年他背負一身血債回城是他也是冷然麵對,可今日的他卻是將自己的脆弱全都表露了出來。
歐陽心中亦是矛盾,他回過首看著榻上的子離,心裏掙紮著。
星眸斂了剛才的怒,他沉穩走到榻邊重新坐下,修長的手指捋了捋子離麵頰上的長發,眼眸深邃有情,取過枕邊的銀針攆指落下時他已是有了決定,決定再幫一次自己認識八年的兄弟。可他不知道此刻自己這麼做是否正確,被自己救回的女子日後的命運是否會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