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辰看著結了冰的睡蓮池,當日的她是那麼聲淚俱下,那一句‘天誅地滅’像是用刀刻在了他的心頭,他忘不了,想起時又是那麼的心痛。
她就那麼不想與他有瓜葛嗎?還是自己當夜的話說的過分了?
本就森冷的俊臉在回憶當晚發生的事時變得愈發的難看了,他靜靜的站在池畔,地上的雪沒過了他的金絲軟靴,忽而他腦中閃過那夜的片段,盯著睡蓮池中央的眼神瞬間閃過晶亮,好似發現了什麼。
他沒有在那裏多呆,轉身往回走,臉上的神情很是複雜。
景辰沒有回伏月殿,繞過自己的寢宮去了弗蘭苑,這一次,他拋開了所謂的理智,隨著自己的心行動著。
並不是很遠的距離,景辰很快就來到了弗蘭苑的門口,這還是他第一次來這裏呢。
看著緊閉的房門,剛才還想得很好的他卻躊躇不前了,一時,心裏還是猶豫起來。
站在鬆軟的雪地上,思量著若是見麵時他要說什麼,或是要如何麵前她?若是她還與那一夜一樣又該如何是好?
景辰蹙著劍眉,冰鑿刀刻的俊臉有了難色。他就這麼靜靜凝神的站在外麵半晌,直到天際飄落片片雪花,他才有了反應。
沉穩的腳步很重,修長的腿在邁出去時,平整的雪地便被他踩出了深深的腳印,站在走道房簷下時他伸出垂於袖中的手第一次那麼有禮貌的敲著門,可房內沒有任何聲響。
景辰耐心的等了一會,斷斷續續的敲了幾次,可還是無人應答。不好的預感猶如洪水猛獸,他沒有想到子離是不是出門了,唯一閃過腦海的是她不堪那夜他對她的欺淩,已是……
心一下子掉進了寒潭中,這樣起伏差落是似可以取了他的命。景辰不敢往下多想,抬手便是一掌劈下,緊閉的門扉頃刻打開,讓他心懸一線的女子就這樣毫無生氣的蜷縮在榻上,昏暗的房間沒有任何暖意,屋裏屋外根本沒有差別。看到這一幕,他的心是真正的痛至難以呼吸。
景辰奪門而進,幾步就走到了榻邊,居高臨下的他看著麵色白如雪的子離,潮濕的發粘著她漂亮的過分的精美臉龐,她的唇瓣上依舊殘留著那夜他瘋狂吻後凝固血漬。
伸出的手不受控製的微微顫抖著,他想要證實這一刻如透明水晶的她是否還活著,可是內心的叫囂在快速的淹沒他平日的鎮定。直到這一刻他承認自己是害怕的,也知道他是無法自拔的愛上了。
帶著極大的恐懼,他迫使自己勇敢的伸出修長的手指,在放置她鼻下時那微弱的氣息讓他渾身虛脫,像是經曆了一番生死一樣。
證實了她還活著,景辰掀開了那兩床有些潮濕的被褥,扶起蜷縮成蝦米狀的子離。
“該死!”他低咒出聲,冷色瞳孔內是壓製不住的寒戾氣息。他在惱著子離沒有溫度的身體,觸碰到的肌膚冰涼一片,若不是那虛弱的好似沒有的鼻息,他一定以為她死了。
景辰重新將被褥包裹住子離並快速抱起,腳步飛快邁出了房間往著別處趕去。
外麵的雪漸漸變大,這樣的天氣已是有十年未見了,茫茫世間,那飛揚的白雪無休無止的下著,將所有的事物都染上了一種顏色。它該說是聖潔的顏色,也可說是死亡的顏色。這樣的天氣會讓人心情變壞,更是可以輕而易舉的奪走眾多孱弱的生命。
景辰沒有直接回到自己的寢宮,而是直接向幽蘭閣的偏苑趕去,那裏有座天然溫泉池,是為了壓製他自己體內的毒而特意建造的。
進入被寬大廂房全部圍繞住的溫泉,頓時白色煙霧模糊了眼前的視線,外麵的寒冷在這裏絲毫感覺不到。盈盈霧氣朦朧虛幻,像是誤近了仙境之中讓人不由遐想。隻是這飄渺的地方子離看不見,也感受不到溫暖,她的身體還是一樣的冷。
景辰垂下眼簾,抱著她半蹲著,鬆開了裹著她的被褥,修長的手在伸到她衣襟時頓住了。
她說過,別再碰她。
他凝視了她片刻,看著她緊閉的眼,無比認真道:“這一次不會再傷你了!”話落,他褪去了她身上潮濕的衣裳,捋捋了她鬢角間的青絲,抱著一同入了溫泉。
他是穿著龍袍下水的,取過早就放在池口的軟布認真的擦拭她每一寸凝白的肌膚,此刻的他很虔誠,更是有生以來第一次侍奉一名女子沐浴。若這樣的待遇給與其他女子,怕是會激動的發瘋,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