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離怔怔的站在紗幔外,腳下像是被釘住了一般無法上前一步,一雙清亮的水眸不受控製的看著龍榻上的曖昧男女,心在痛!
這一刻的心情隻有她自己知道,這一刻的感受也隻有她獨自品嚐,這麼多年了,她一直將曾經的感情視為自己一生的美好,可怎知換來今日的這番下場?
她不是神,她的心也會痛,她也是有感情的,可那個男人卻不斷在她未愈的傷口上踐踏撒鹽,讓那本就不易愈合的創傷變得更加潰爛不堪!如此無情無義的男人,為何她還要為他感到心痛?為何還要這般不爭氣?
子離不斷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問著自己,視線卻怎麼也無法從那對看似極為恩愛的男女身上移開!
她的站立原地讓內殿中一名小宮婢看見了,她見子離來與自己交替守夜便識趣的退了出來,走到麵色僵硬的子離麵前低聲交待道:“容妃娘娘吩咐了,今日無需任何人守夜!”也就是說她可以離開,可以不用看這令她心痛的一幕!
子離沒有出聲,卻是將小宮婢的話聽見了耳裏。她麻木轉身想要快點離開這裏,可內殿一直享受著纏綿的帝皇卻不肯放過她。景辰一手依舊攬著自己的愛妃,眸子未看紗幔外的子離一眼,冰冷的嗓音驟然響起:“朕有說你能離開嗎?”從她踏進寢殿時他就知道她來了,而眼下他獨獨讓她留下也是擺明為了刁難她,隻是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何要這麼做,為何他與別人繾綣恩愛時要讓她在場。這樣的想法好似身不由己似的,隻要一看見她冷漠的對待一切,他就想殘忍的撕掉她所有的偽裝。
背對著紗幔的身體明顯一怔的僵在了原地,神情木然的子離在那一刻嘴角浮上了薄涼的冷笑!他,真的很殘忍!
於此,子離告訴自己要忍,告訴自己曾經與他的過往已成浮雲,所以,自己不用難過,不用傷心、不用再為這樣的薄情男子感到一絲的心痛……
她這麼安慰著自己,斂起臉上那淺淺的好似不存在的笑靨,轉身,無視身旁的小宮婢,撩開了明黃紗幔走了進去。
從景辰啟口讓子離留下的那一瞬間吃驚的不止子離,還有榻上倚在帝皇懷裏的女子——司徒瓊。今日她特意悉心打扮後在景辰用晚膳時主動前來伏月殿,兩人一番甜蜜交談後便是子離進來時見到的情景,本以為自己可以順利的與帝皇好好一番恩愛,誰知眼前的帝皇居然要讓一個宮婢留下侍夜,如此一來她與他的纏綿悱惻豈不是要給下人看了去?
司徒瓊很好奇是什麼樣的宮婢有如此大的本事讓冷言少語的帝皇一改常態,誰知竟然是自己從小就懼怕的言子離!自己怎麼把她給忘了呢?隻要有她存在的地方,她永遠成為不了矚目的焦點,她的不爭卻處處占據鼇頭,從小就是如此,長大了她的驚豔美貌更是勝自己百倍。回想當年自己被選進宮冊封為如今的容妃,還是因為那年她回了百蝶穀一直獨居兩年,若不是這樣怕是今日進宮冊封為妃、獨享帝皇寵愛的就是她了!
一時間司徒瓊的身體也明顯變得僵硬,景辰不露痕跡的微垂眼眸睨過自己懷裏的人兒,溫熱的手掌稍稍鬆開對她的環繞,眸光又冷冷的盯著靜默走近的子離,想要在她臉上看出一絲神情的變化,哪怕像昨日一樣稍稍微抬眉角也好,隻是,她什麼也沒有流露出來,眼前的她就像沒有靈魂的幽靈,麻木的神情,眼中卻清亮異常。
不知道為何她的鎮定也能讓他心生不悅,景辰鬆開對司徒瓊的輕摟自行起身下榻,領子處的幾顆盤扣已經解開了,凹凸分明的鎖骨隱隱可見,如此性感的男人任誰都會為之瘋狂與動容?可卻不包括她,言子離!
她真的夠倔強,隻是眼下這看似無堅不摧的偽裝到底能夠堅持到何時?他好奇。
景辰沉著俊臉走近子離,在與她還有一尺距離時停了下來,偉岸的身影如他的完美臉龐一樣不可挑剔,隻是剛才還對著榻上女子淺笑溫存的他此刻麵對她時竟是這般森冷模樣。如此大的差異,子離也隻能在心中冷笑低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