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看著她,總是冷傲又倔強的她為了言浩軒而屢次露出關切著急的神情,他知道自己該好好利用被人們稱為親情的東西。
“若是你再晚幾日醒來,朕可不保證他還能活著!”帝皇話鋒犀利語氣平淡,灼亮眸子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就在子離得知浩軒還活著而暗自鬆了一口氣時,他好似嘴染笑意說道:“如今朕已是改變了主意,即便你不說出幕後主謀是何人朕也有辦法將他找出,至於你弟弟是生是死就看你了!”
“你想怎麼樣?”不知道他又有什麼陰謀,可自覺告訴自己他定沒安好心。
“你遠比你弟弟有價值,如若你想借此機會再次挑戰朕的耐心,那麼……”他眸光一沉忽而頓了頓壓低嗓音傾身而下,邪魅俊顏與她的俏臉隻差一指距離,冷道:“朕會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狠辣的話激怒了子離,可對著這張放大清晰的俊容她隻能忍住心中的怒,擰著黛眉選擇躺下緩緩閉上眼睛。
麵對此刻選擇沉默不語的子離,水迌皇竟然也不在意,更是沒有繼續為難她,靜看她片刻後也離開了寢宮。
不知過了多久,寢宮中飄來陣陣藥香味兒,榻上的子離以為是歐陽送藥來了。
剛才與帝皇的一番簡單交談讓她的心情變得很是不好,可麵容上卻是平靜如水。
子離掀眼側首看去,總是淡淡的神情在見到來人時有了恍惚的失落,而此人並未有所察覺。
“放著吧!”子離懶懶對著走近的宮婢說著,收回了視線看向上空。
“歐陽公子吩咐了,要奴婢服侍姑娘趁熱將藥服下!”宮婢有些畏懼,說話時都是垂著腦袋的。
“放下吧,等稍涼了我會喝的!”她又說了一遍,話語輕飄飄的沒有任何情緒。
宮婢思忖著,眼中有了掙紮,她低首看著自己手中泛著熱氣的藥汁,又睨過不願再多說一句話的子離,最後隻能低聲依了她將藥碗放在了榻邊的圓椅上,作揖後退出了寢殿。
其實直到今日,子離在宮中下人的眼中是非一般的人物,他們對她猜測多多心存忌憚。雖然大家知道她是昔日宰相千金,也知道她如今淪為了罪臣之女,可正因為如此,她身處皇宮中卻能身居皇帝寢宮,得到了深居簡出的九王爺的關心,此外還有俊美如斯的歐陽公子一連幾日的細心照料,能做到萬千寵愛齊集一身的她,給他們的印象隻剩手段非常了,所以在她身份沒有明朗化之前,所有前來服侍她的宮婢都不敢違背她的意願。可這些在外人眼中像是極為風光的事對於子離而言卻是莫大的諷刺。
她從沒有忘記自己是如何進宮的,帝皇傷她又救她是為了什麼,也知道他如今留下浩軒性命對她加以威脅是為了何目的,這一切的一切她心裏都明白的很,所以不管水迌皇怎麼做,他都無法從她口中得到逆風的下落!
椅子上的那碗藥汁依舊在冒著縷縷白氣,藥味兒縈繞在她四周同樣擾著她的思緒,子離半撐起手肘取過藥碗蹙眉飲下,苦澀中帶著淡淡的甘甜留於她齒間,伴著她無眠至天明!
翌日
滄瀾國主要親自前來水迌協商議和的消息在皇城傳開後,官府已在兩日前對街道小販下了指令,今日停止擺攤一天,以便跟隨滄瀾國主前來的一千隨行侍衛暢通進城。
隻是讓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今日東門、南門及北門居然全都關閉不準任何人出入,要想出城隻有從西門離開,而忠烈台則是必經之路。
天未亮時,皇城內就有一隊侍衛壓著犯人直達忠烈台等待行刑。
此人,一身染血中衣頭發零亂不堪的被綁著支與架上,沒有想象中的哀叫連連與掙紮,她好似失了力氣般耷拉著腦袋,長發向前垂下,鬢角間的發絲緊緊貼合著她的麵容讓人看不清她的容貌。
才短短過了一天,曾經高傲不可一世,因手段毒辣凶殘而讓人膽寒的華妃竟然也有身負刑場的時候。
淩遲,是將肉從身上片片均勻割下,每一刀起落都要血染刀鋒,最為關鍵也最為殘忍的是要讓犯人受盡千刀慢慢在失血中痛苦死去。而今日,她就要嚐受這千刀萬剮的滋味。
他說過,他的眼與臉要在她身上數倍討回,而他也確實這麼做了。
亂發能緊緊貼合著她的麵容是因血的粘稠,她在被帶來刑場前已是遭到了利刃毀容,更是挖去她那雙嫵媚眼珠,可她連哀吼叫罵的機會都沒有便繼續遭到了割舌之行,一炷香的時間裏她所受刑罰血腥而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