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神情雖有些萎靡,卻像是長久不曾與人談話,又似對慕容飛特別投緣,聽到他的問題點了點頭,強自打起了精神,興致勃勃接著道:
“你不要著急,聽我從頭道來。三百年前,我雲遊天下來到了天霞山,遇到了這裏的一位劍仙李均衡,李道友也精通陣法一途,和我一見如故,我在此盤桓數月,怎知突然有一天,另一位劍仙張一山來到了此地,他和李道友是仇家,兩人好一番大戰,當時我修為不足,插不上手,最後李道友以一招之失,敗於張道友之手,張道友大笑一聲而去。
“李道友氣憤難平,憤然擲手中誅仙神劍於天霞山下,從此也失去了蹤跡。那誅仙神劍雖名不見神兵榜,但經過李道友多年來用靈力溫養,也是一件無上神兵,更是蘊含了李道友融於其中的神秘陣法。為了誅仙神劍不至於落入妖邪之手,我根據誅仙神劍中陣法的變化,弄出了這座護劍神宮。護劍神宮的盡頭,就是李道友當初的道場,隻是那厚德殿,我已多年沒有進去過了,不知李道友還有何未了的心事,我卻也無法替他完成了…”說完老者神情一陣黯淡,遙望著上空,像是在緬懷過去的點點滴滴。
慕容飛心中好奇,說道:
“那為何前輩不去那裏看看呢?”老者一聲苦笑,
“李道友天份過人,一生心血研究出來的陣法,怎是我這樣一個後輩能參透的?我天生執迷於陣法,為了徹底感受它,就把自身的精血融入到了誅仙神劍中,唉,說來李道友當真是天縱奇才,即便如此,我也隻是略窺門徑,雖得以布置操縱這陣法,但卻無法破去,更因為精血附著其上,而不能離開護劍神宮三丈之外。”
慕容飛一陣黯然,想不到老者竟會有此遭遇,黯然之餘,想到老者如此修為竟也會困在這裏,不由對那李劍仙由衷的欽佩。老者接著笑道:
“不過,有一件事卻是出乎了我的預料,我把本身精血融於天霞山深處的誅仙劍中,無意間竟然創出了一座天然靈脈。若是能為後世名門正派所用,借以提升修為,降妖除魔,也算是我為人間做了唯一一件事吧!”
“名門正派!”
慕容飛又是一聲冷哼,很快卻又沉默不語。想老者洋洋灑灑一番言語,說得平淡,但口中的與玄冥子大戰,浮雲寺千年難遇的奇才,為護劍把全身精血附於劍身之上,無一不令人神往之餘,更多些感佩。如今卻隻落得棲身在此,身不能由己,當真是如一場夢一般。
又過了片刻,老者雙眉一動,忙道:
“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再次沉睡了,護劍神宮中現在的陣法是五行陣,你隻需見石室往其門右首走,自然就能進去。厚德殿中,有李道友留下的他畢生對陣法的心得,有機會的話多研究下,說不定我將來還要靠你來掙脫這千百年來的束縛呢!”隨著老者最後一句話說完,他的整個身影也消失在了這間石室中。
慕容飛此刻又開始心急趙無極的安危,也未多想,飛身向前馳去。等他身影消失後,護劍神宮的另一處,老者的麵容再一次出現了。怔怔地看著遠方不斷閃動的身影,隻聽他喃喃道:
“納芥鐲,赤陽劍,‘逆天魔宗’法訣,還有那神奇的青色光芒的劍訣,最驚人的是那股子桀驁不馴的狠勁。此子身兼防身,攻擊神器,又懷魔道,正道無上法訣,究竟是不是我要等的人?月圓之夜,仙人劍舞,三界動蕩,六道全無。看來浩劫就要來臨,如此介於正邪之間的少年,對六大派似乎又心懷芥蒂,說不定真會成為此次浩劫的關鍵人物!我是該毀了他,還是該成就他呢?”
正當他猶豫不決之時,忽然目光轉向了一旁,臉上有一絲驚異,
“咦,又有人來了,這人身上的氣息。怎麼這麼熟悉!難道是…”老者一陣遲疑,臉上表情變得異常複雜,接著身影慢慢消失在了這片天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