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走了!早就知道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這一天到來,她隨時做好準備,因為人生總是充滿了悲歡離合,離別總是在她的人生中上演,她一直很清楚,早晚要分別。
他還是走了!桐城的家,他沒賣掉,董老卻被他帶走了!他說,他去哪裏董老都要帶著,他對董老承諾過,讓他的骨骼標本最大限度的發揮餘熱,君子一諾,千金不移。
裴啟陽離開後,程靈波經常一個人在他那裏畫畫,畫到夜深人靜時,偶爾抬眸,看著空蕩蕩的房子,卻不知道為什麼心裏空蕩蕩的,莫名其妙的失神。
高二的七月,程靈波雖然參加了高考,但是分數不到央美的文化錄取分數線,她偏科嚴重,繪畫有很深的造詣,文化課卻考不了太高,差分數線三分,沒有在高二考入央美。
秋去冬來,春轉酷夏,又到涼秋,轉眼又一年。
北京。十月。
某著名紅楓休閑會所。
“怎麼樣?這一批新生裏有沒有漂亮妞?”坐在沙發上手裏端一高腳杯晃動著紅色液體的男人正是裴啟陽,說話的語調一如既往的輕佻和懶散。
“有幾個長腿妞看著氣質還可以,不過沒什麼個性,此屆目前還沒看到美女。當然有曠課的,如果是美女的話,那就一定曠課了!”看著明明想笑,卻依舊保持著邪魅臉色的裴啟陽,穆威淮悠閑的沏著清茶,對好友的放蕩不羈感到好笑。“我是老師,不是色狼,總不能盯著女生的臉瞧吧?”
“難道你上課的時候閉著眼睛?”華麗的燈光下,俊美如斯的臉龐在燈光下展露出風華絕代的英姿,發絲有點長,微垂在飽滿的額頭,淩亂間,一雙桃花眼妖嬈邪魅,“十月了!我家寶寶應該考來了!”
“你家小胖子?”穆威淮挑眉,儒雅的麵容上閃爍著隱匿的興趣。“真不知道你當初懷了怎樣的心去照顧一個十五歲大的孩子!”
裴啟陽歎了口氣道:“那個丫頭看起來比誰都冷漠,可是卻異常敏感,我一年沒聯係她,隻怕她又傷了幾分。不知道那孩子現在是恨我,還是想念我呢!”
穆威淮直接打擊:“或許人家根本不在意你!”
“那樣最好了,我就怕她在意我!我這麼帥,萬一愛上我,我又無法以身相許的回報她的愛,豈不罪過?”在裴啟陽眼裏,程靈波隻是他的小寵物,另一個自己而已。可是說這話的時候,他分明想念她的唇,那軟軟的身體,抱在懷裏,就讓人無比的踏實,幸福指數瞬間飆升許多。
“知道她去了什麼學校嗎?”穆威淮又問。
“不知道!”
“為什麼不問?”
“因為很快就會知道,我猜的沒錯的話,她應該隻有兩個地方去,一個是美院,一個是工藝美院,依照她的性子,美院純藝術的可能性很大!所以,你幫我盯著點吧,你的地盤!特立獨行才是真正的藝術家的行為,那孩子有著淡泊名利的性子,將來必然會成為優秀的畫家!”懶散一笑,嘴角揚起得意的弧度,裴啟陽舉了舉酒杯,“不急,隻要她來了北京,我一定會找到她的。”
“既然怕人家愛上你,又何必自己送上門,從此不見不是更好嗎?”總是儒雅含著淡笑的臉上有著一絲興味,穆威淮清朗的嗓音緩緩的開口,“一年多人不聯係你,不就說明,你在人家心裏不算個屁不算屎嗎?”
“咳咳咳--”裴啟陽聞言猛地咳嗽起來。“我靠!穆威淮,你這廝什麼時候會說粗話了?穆教授,你學壞了啊你?”
“教授也是人!”穆威淮丟給他一個懶散的眼神。“倒是你,打算在法醫鑒定中心一直做下去?”
“不會,過陣子去留學,家裏的意思!”裴啟陽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不過我目前不打算動!才幹一年多而已!”
“你父母同意?”
“他們把希望寄托在我弟少北身上,認為少北成熟穩重,更適合做官。我嘛,太叛逆,太胡鬧,不寄希望,我就是扶不起的阿鬥啊!”
“吃你弟弟的醋?什麼時候裴家大少會這樣不自信了?”
“切!吃屁醋啊!我巴不得我弟和我妹優秀無敵呢!這樣家人的注意力就不在我這裏了,我可以盡情玩,盡情瘋,做自己喜歡的事!這叫聰明,懂嗎?”
“到底你家誰是老大啊?”
“愛誰誰!老子就愛占著茅坑不拉屎,就占著老大這位置不做老大該做的事,你管得著嗎?”
“你這是逃避,自私啊!裴啟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