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少北像是看陌生人一般的看著自己的母親!他立在客廳門口,遠遠的看著,打量著,審視著,這是她的母親嗎?
裴少北冷笑一聲,臉上是勃然的憤怒:“顧錦書死了,您沒有什麼可說的嗎?”
“這與我有什麼關係?”林向輝視線瞥向門口的兒子。
裴少北自嘲一笑,果然,他的母親是冷血的,做了虧心事還能如此平靜,如果她跟爸沒有跑去療養院,也許顧錦書還能多活幾年。怎麼說也因為他們而死,她居然還能心平氣和說著跟她何關?裴少北冷笑一聲,很是悲涼。
“費盡心機做我爸的女人,真的就那麼幸福嗎?為了得到我爸,你動用那樣的手段陷害顧錦書,這三十五年,你過得這樣風光,晚上睡覺時,不做噩夢嗎?真的就那麼平靜嗎?如果是那樣的話,我真的要恭喜你了,媽,武則天跟你比,還會有不安的時候,呂後跟你比,也不及你狠毒!因為最狠毒的女人也會有不安的時候,而你,到此刻,都還這樣平靜,兒子我真的很佩服。”
林向輝聞言,唰得一下白了一張臉。“你說什麼?”
“裝嗎?粉飾太平?”裴少北輕聲冷笑。“嗬嗬.....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母親?三十五前你對顧錦書做的一切,讓我為你感到汗顏,感到可恥。三十五年後你跑去醫院吵一架,她當晚去世,你還能說與你無關,我真的是佩服你!”
“你胡說什麼?”林向輝噌得一下站起來。“我做了什麼?你什麼態度?我是你媽媽!”
“你做了什麼你自己清楚!人在做,天在看!你也知道你還有孩子?你教育我們做人要有正直,要大度,要積極向上,可是你呢?你的內心有多肮髒和齷齪,我還真的沒見過像你這樣的女人!蛇蠍心腸也不過如此了!別人的男人,看上了就不擇手段的搶來,也就你吧!”
“裴少北,我是你媽!你什麼態度?你在胡說什麼?”林向輝此刻是慌亂了,可是她還在竭力掩飾自己的慌亂,故作鎮靜的質問裴少北。
裴少北笑得悲愴:“嗬嗬!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到南牆不回頭!呃!隻怕到了南牆,你也不會回頭,見了棺材也不會落淚吧!”
他不願意這樣去說自己的母親,若是她此刻是一副悔過的姿態,或許他說不下去了,可是,她卻還在死不承認!裴少北失望了,徹底失望了
“你真的讓我太失望了!”
林向輝不說話了,隻是,她的臉色出奇的白!
良久,良久,她緩緩的坐在了沙發上。“我是怎樣的人不需要你來評點,但是她的女兒你不能娶,我就算死,也不會同意她進裴家門的!”
“你同意不同意已經不再重要。”突然門口傳來冷森到極致的嗓音,帶著曆經風雨般的滄桑撲麵而來,有著悲慟後的蒼涼,嗓音微微的沙啞,卻很低沉。是裴震,他已經回來了!隻見他進了大廳,一雙眸子充滿了自嘲:“因為你,將不再是裴家的人!誰的女兒進裴家的門,都將和你無關!”
“你——”林向輝臉色死灰,怔怔的看著裴震。“她死了,你還要跟我離婚?”
“離婚不離婚對我來說都不再有任何意義,三十五年的懲罰,對你我都不夠,我活該!你也活該!良心懲罰不了你,我裴震可以!”裴震累壞了,眼圈青紫,麵容憔悴,他看著林向輝的眼神是平靜的,淡的出奇,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在裏麵,像是看陌生人一樣。
裴少北沒有說話,隻是心裏一陣陣難過,如果父母這樣大年紀了還要離婚,他真的不想,這不是他想看到的。可是,這樣的婚姻,維係了三十五年相敬如賓的婚姻留著何用?母親搶了別人的幸福,這樣的婚姻早該解體了!而父親,同樣是錯誤的,不愛,卻還結婚,甚至是那樣倉促,他們都是錯的!
“裴震,做人要有良心!”林向輝聲音顫抖,神色倉惶,“我為你做了這麼多,三十五年的寂寞和孤獨我怎麼挨過來的你難道不知道嗎?難道我的青春還抵不過你跟她的感情嗎?就算她在你身邊,又能為你做什麼?沒有我,你能成為部級領導嗎?裴震,你的良心何在?”
裴震的神色依舊是淡的出奇,沒有任何神色,他隻是望著林向輝,那眼神是奇怪的,東西,睿智,疲倦,怏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