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大了眼睛,怎麼也不敢相信,他居然沒有趁人之危。
他又道:“強迫一個女人實在沒什麼樂趣,我裴少北不喜歡要一個木頭女人!我說過,我要你的心甘情願!”
他說完,轉頭進了臥室,拿著電話走出來。
溫語顫抖著裹了裹衣服。
他居然想要她的身體,還想要她甘心情願,她不知道怎麼麵對,可是是她自己跑來找他的,他沒強求她,是她自己主動送上門來的。
這是一種羞辱,恥辱讓她的臉一陣接著一陣的火辣辣的燃燒著。
裴少北打了個電話,“喂!反貪局嗎?找一下周局!”
電話略一停頓,就聽到裴少北開口:“是我,晚上出來,我請你!地點你定,呃,好,無所謂,既然你喜歡熱鬧,那就叫上他們!”
一個電話,很簡短,掛了。
然後他把手機放在沙發上,轉頭看向溫語,眼神涼涼的,怒氣,灼熱,什麼都沒了,隻剩下了一汪深邃。
溫語低垂著眼睛,卻可以感受到他的眸光,正落在自己身上。
然後,他頎長的身影微晃著走到她麵前。
他居高臨下地低頭,像是在審視自己早就已經鎖定目標的獵物,低沉的嗓音在溫語耳邊響起:“抬起頭來!”
溫語自嘲一笑,抬起頭來,視線空洞。
裴少北嘴角噙著一抹冰冷的笑意,冷聲道:“溫語,你不用這麼難受,你若後悔,可以立刻離開!”
她一下子驚醒,猛地搖頭。“我沒有!我沒有後悔!我真的沒有後悔!”
“辦不好,我不會拿我的酬勞,這點你放心!不過我要你記住,不再是交往,是交易,懂嗎?”他的語氣如此的低沉,可是卻刺入她的耳朵裏,一陣尖銳的刺痛。
“我懂!”她的嗓音顫抖,眼眸又不由得垂了下去。
“怎麼?覺得委屈了?”他語氣裏帶著嘲諷。
“沒有!”她自己活該,他肯幫她,她還有什麼委屈的?
隻是,她的心裏怎麼就這麼酸楚呢?眼淚總是想往上湧,她本就不是個喜歡在人前落淚的人,怎麼總是不經意在他麵前落淚呢?
她猜不透裴少北這個人,她隻知道這人一貫作風是陰晴不定且出其不意。
“你該記住,機會兒不會一直等候你,錯過了,就要付出慘痛的代價,沒有人有義務幫助你,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他的語氣淩厲如刀,直刺她的心髒。
溫語垂下頭,眼神落在腳尖前麵的地磚上,兩滴淚再度滑出來,啪得一聲落在瓷磚上,暈出一汪水漬。
一秒,兩秒,三秒,四秒……
他說的對,他的語氣雖然很欠揍,可是她知道,他說的對!難聽,卻是真理!她吞了眼淚,點頭。
裴少北不說話了。
溫語垂得脖子酸,不禁抬起頭瞧一下,正好撞見了裴少北的眼睛。
他一手環胸一手撐住下巴,以一種審視的眼光看著溫語。他的目光是從頭到腳,然後又從腳到頭,最後又落回在她的臉上,盯住她的眼睛。
她也呆住。
許久以後,他靠在沙發扶手而站,身子慵懶的站立,沉吟道:“溫語,你的驕傲呢?”
他的聲音有些暗啞,顯得有些慵懶,卻又帶著刻骨的譏諷。
“你若想罵就罵個痛快吧!”她來求他就沒了自尊,她也不在意了。
“覺得我說的難聽了?”裴少北暗聲問。
“沒有,你說的對,你說的都很對!”溫語苦澀的笑著,“我本就是賤,是我不知好歹!”
突然,裴少北就笑了,笑得淡淡地。是那種平時在他臉上最常見的笑,先微微翹起唇角,然後由唇再帶動其他的五官,顯得整個笑意都是從嘴唇漾出來的。但這樣的表情掛在他的臉上,讓溫語覺得比他冷臉嘲弄還要使她難受。
他挪開視線,“有時候放低姿態也不是件壞事!你走吧。我會盡力,至於辦好辦不好,我不能保證。”
“謝謝!”她本能的道謝,空洞的說道,無法不悲涼,她不知道心裏什麼滋味,她也知道他幫自己,是冒著極大的風險,拿酬勞也是理所當然,而她僅能給的也隻是自己的身體而已,多麼的可笑,她溫語居然走到了人生的這一步,為什麼上天總是喜歡跟人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