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不同知他師徒二人有話要說,便不跟上。雲中子卻回頭道:“你也跟來。”周不同依言追隨,三人禦起法寶,前前後後向東而去。
李子木雖有傷,但好在雲中子飛得很慢,倒也不難跟上。一炷香時間後,三人便飛出仙道宗,李子木心中甚是疑惑,不知雲中子要帶他去何處,但也不敢多問,又一炷香後他們三人離仙道宗已有數百裏之遙。
雲中子落到一處山崗上,李子木、周不同前後落下。雲中子道:“無為師叔已辭去掌教之位,眾人推薦穀中子為新掌教,他勢必要肅清仙道宗上下,以整風氣。”李子木聞言,道:“我私自逃出思過之地,這罪責怕是難容於師門了。”
雲中子道:“你既然知道為何還要意氣用事?”周不同道:“這都怪我,若不是我告知李師弟小師妹要成親之事,他也絕不會私自逃出來。”
雲中子歎氣道:“沈清影的事我已知道了,你幫她抗下罪名的事,我也暗中查清楚了。你不要怪為師,不能為你洗清罪名。”李子木道:“弟子從未有過這般念頭,師傅也有難處,都是我心甘情願,也不在乎罪名不罪名的。”
雲中子拍了拍李子木肩頭,道:“我當時錯怪你了,現在無為師叔要隨太師傅進山苦修,本來可以趁此時向新掌教,稟明你的情況,隻是沈清影雖然頑皮,但也沒有害人之心,加上無為掌教對我們甚好,我也不想置她於死地,如今之計,隻能委屈你遠走他方。”
李子木急道:“弟子絕不是貪生怕死之徒,有死而已。”
雲中子道:“你怎麼不明白?若是你回去,當此之時,穀中子掌教,勢必要殺你。難道我和你周師兄能忍心看你蒙冤被殺嗎?到那時將沈清影之事全然抖出來,你固然可以活命,但沈清影她父親已不是掌教,門中許多人對她都有微言,怕是難逃一死了,這也是我不願看到的,你難道想沈清影死麼?”
李子木無言以對,周不同道:“師叔的話沒錯,讓你背負罪名逃出山門,雖說讓你備受委屈,但好在大家都不用死了,師弟你不要再固執了。”
一陣輕風拂來,樹葉沙沙,細草微微,李子看著落日,忽然有些涼意,道:“我走後何時才能再和師傅師兄再相見呢?”
雲中子道:“人世間的事很難說清楚,是非曲折理得越清楚,反而越迷糊。我此刻放你下山,也不知對錯,若是有緣自會再見,你一定要好好活著。”
周不同忽然抱住李子木道:“師弟,你這樣癡呆,叫你一個人流浪人間,我實在放心不下。”李子木亦抱住周不同道:“我自小流浪,如今又要變成一個人了,師兄也要多多保重。”二人相擁而涕,良久才分開。
李子木道:“我既然得到如此愛我得恩師和師兄,卻還奢望得到小師妹的心,是我奢求太多了。師傅師兄多多保重,師兄我還要找你喝酒,一定要等我。”說完禦劍飛去。雲中子與周不同目送他遠去,直到身影消失,才回仙道宗。
李子木飛了一程,畢竟傷勢未好,便落到一片林子裏休息。調息了片刻,忽然發現身後草木中颯颯作響,李子木以為是有猛獸來襲,卻見一個身穿臃腫,頭戴鬥笠的大漢,從林子裏滾出來。
李子木一驚,向後退了一步,那人也是一驚,忙爬起來。李子木見那人身上一片血漬,又用神識感應對方,靈力波動微弱,道:“道友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