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年(1 / 2)

道經雲: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又要上古神話說道是,天地初生時一片混沌,盤古生於混沌,持石斧開天辟地,化身軀為天地萬物。等諸多傳說,雖各有不同,但亦足以說明天地間奧義深廣,古往今來聖賢俊傑均在摸索,其間奧妙難以捉摸通透。隻是活在世間,但憑一顆心做人,也不算虛度一生。

時值仲夏,那一輪炎日自早懸到晚,日間自是炎熱異常,不見消停。當此時節但凡能偷閑的都避暑去了,而此時楚國落霞山下卻有一輛馬車盤山而上,那馬車不甚華麗,隻一個車夫在前趕馬,車內坐著一個十一二歲少年,做公子打扮,那公子旁邊坐著一個六七十老伯,做仆人打扮。

正值響午,天空中卻沒半片雲彩,本以熱極,那公子坐在馬車之中更是悶熱,雖不住的搖手中紙扇,但仍是熱汗滿麵。那老伯見狀便道:“公子,我們到前麵那林子歇歇,再趕路如何?”那少年揮一把頭上熱汗道:“不了,我還是想早些見到爹爹,娘親。”

那老伯笑道:“公子不過出門遊學一個月,卻這般想念爹娘,卻不知今後自己做了爹娘又是如何?”那少年不過十一二歲,正是懵懂時期,聽那老伯一說,便立馬臉紅道:“福爺爺,你便隻會取笑我”說罷也笑了起來,那少年笑了幾聲,暮然一驚道:“福爺爺,天這麼熱,你又不扇扇子,也坐在車中,怎麼就不見你流汗呢?”

老伯笑道:“不出汗,自有不出汗的道理,便是這回趕回你家中,原本隻消一盞茶的功夫,你爹偏要你坐馬車回去,受些苦楚,偏不早讓你入仙途,讀什麼詩經論語,諸子百家。”那少年又問道:“什麼是仙途?”

老伯道:“到時你自然清楚,我受你父親之命,不便多說。”那少年便住口不問,老伯又道:“其實你父親的安排並非壞事,日後自會見分曉,你也不必自尋煩惱,還是快快長大罷。”

說話間,馬車正趕進一片林子,那老伯忙叫車夫收住馬車在林間休息片刻,少年也不再有什麼言語,自下了馬車尋一片林蔭坐下,老伯提了水壺送與少年喝水,自己對這炎熱夏日仍混不在意。

坐不片刻,忽然老伯向少年道:“怕有些不相幹的人要來打擾咱們,公子到時不必害怕,我自會打發他們去。”那少年正自尋思:就便來幾個陌生人,我有什麼好怕的,福爺爺這麼說又是何道理。

他兀自還沒想明白,忽然前麵林子裏飛出一個血人,摔在地上,那少年猛然一驚而起,細看地上那人時,隻見他身上滿是血跡,有十餘處傷口,兀自還在淌血。那人卻還未死,幾經掙紮想站起來,隻因傷得太重,卻是徒勞。

少年尚還在驚魂,忽又一人從林間飛出,隻見那人體態輕盈,翩然落地後直撲地上那人,口中疾呼道:“白大哥,你這麼樣了?”言語神情甚是關切。少年再看時,卻見那是個二十來歲的少女,一身宮裝素裹,樣貌到也清秀。忽又一聲長嘯,林間又跳出一人直叫道:“打傷我們四鬼寨的大哥,就想跑麼。”

話音未落,又兩人從林間出來,隻見先出那人方臉髯麵,後出那兩人一個高一個瘦,三人相貌均如山野村夫一般。那女子顯然也受了傷,隻是較那男子,輕了許多,此時她已將那男子扶起,惡狠狠的瞪了那三人一眼道;“隻恨今天不能除了你們四個惡匪,還連累了白大哥。”

受傷男子本已奄奄一息,聽那女子這般說,強提起一口氣道:“鉛妹,你我之間還談什麼連累,你受傷較輕,快快逃走,我來為你斷後,或許還有一線生機。”說罷便握緊手中的劍,橫在胸前,姓鉛女子忙叫道:“不白大哥,還是你先走,我來為你斷後。”

那髯臉大漢叫道:“你們也不必你推我讓,今天誰也走不了,待我們捉了你們讓大哥出口惡氣。”言畢又一群人從林間擁出來,手中各執刀劍武器。至此少年心中已然明了,想必那三人必是山中強人,後擁出那幫人自是他們的小囉囉,而那對男女大概是鋤奸不成反累了自己。

三人中那瘦子道:“咦,這裏還有一輛馬車,和一老一少。”矮子大笑一聲道:“看來今日不但能報仇,還能做得一單生意啊。”瘦子道:“看那少年衣著打扮莫不是官宦人家,就是富家子弟,今天這筆生意卻是做得劃算。”

言罷三人大笑,眾小囉囉也隨即起哄。鉛姓女子眼中帶情,深望那青年男子道:“白大哥,我的心意你明白麼?”男子道:“我怎麼不明白,你的心意就是我的心意。”女子道:“既然如此,今日你我拚得一死也要拖得這些賊人,免得累了身後這幾個無辜之人。”男子道:“好,那你我的情意咱們相約來生再續罷。”

女子點頭示意,眼中卻止不住掉幾滴淚下來,轉身對少年和老伯道:“這幾位,我們二人今日逃命到此,不意把賊人引來,怕是他們不肯放了你們,待會我們自會全力拖住他們,你們卻是快快逃命要緊。”

少年道:“你們傷成這樣,如何拖得住他們,還是咱們一起快快逃命吧。”女子道:“不,白大哥的傷眼見是治不好了,我也決計不獨活了,你們卻不必白白送死。”少年問道:“你為什麼不獨活了?”女子深望男子一眼道:“你還小,不會明白,等長大了自然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