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飯局上,幾個老家夥都在跟自己炫耀,兒子有多出息,女兒有多乖巧。
他生個女兒,跟養仇人似的,成天都綁著一張臉。
擺臉色給誰看,自己才是老子!
他在外麵勞心勞力的工作,還不是為了這個家,為了她。
當然更多是為了男人的事業心。
季蘊也很無奈,自從12年前發生了那件事後,萌萌就沒有再主動和蒙毅說過一句話。
明明本是最親近的父女,見麵卻比陌生人還不如,季蘊有想過從萌萌的口中得到答案,終於他太過害怕知道真相,而不敢問。
季蘊害怕的不是萌萌知道事情真相,他害怕的是因為這麼件事,對萌萌照成不可彌補的傷害,這樣的結果不是他想要的。
雖然說萌萌是哪個女人設計懷上的孩子,但是萌萌更是他養了18年,寵了18年的女兒,誰輕誰重,一目了然。
“你說說,誰家的孩子,會她跟一樣。”蒙毅看萌萌,那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五歲前多乖,從會走路之後,就喜歡拿著小凳子,坐在在門口等自己下班,看到自己回來,就左一口爸爸,右一口爸爸,整天都喜歡纏著自己,要抱抱。
誰曾想長大會變成這幅死樣子,一天到晚,像誰欠了她五百萬似的,拉著一張木臉,早知道就不養了。
“誰家的爸爸又會和你一樣,說說這次外地考察,去了多久,從小到大你陪過孩子幾次,現在來說孩子跟你不親,你不臉紅我都替你害臊。”季蘊不甘示弱,別說萌萌會不會找爸爸,家裏還有他這個大活人在呢?
一回來就發脾氣,想幹嘛!
再氣他,他就離婚,帶著孩子去單過。
樓下傳來兩人壓抑的聲音,萌萌沒做停留,彎了彎嘴角,並不悲傷,那不適合她。
她是真的從五歲之後,就再也沒有渴望過被愛,父母的疼愛。
能得到季蘊的照顧和疼愛,她感到非常幸運,她不喜歡抱怨,哀怨自抑,悲天憫人;或者說覺得家人欠了她什麼,仇恨與人。
看著窗外掛著的明月,又大又亮,月影掛疏桐,夜靜人更靜,萌萌翻開上午看的三國誌,想接著看下去。
雖然說好要不在乎,不要期待,但是血脈之情,豈能說放就放。
看著書上密密麻麻的文字,萌萌兩眼無神,腦海裏一次次的跟自己較勁。
“他是你的爸爸,你不能這樣冷淡,你沒看到,其實他們有多關心你嗎?
滿滿的期待,都是希望你喊一聲‘爸爸’。
在家從父,出嫁從夫,這是天倫地道,亙古不變的道理,你竟然這樣子冷淡。
你的父親在外麵辛辛苦苦的為生計奔波,難道他就天生喜歡工作,他也需要休息,不是機器人。
而你呢?
爸爸回來,你竟然連最起碼的禮貌都沒有。難道你覺得全天都欠了你的嗎?
這樣子哪配為人子女,不仁不孝。”
“他那裏像個爸爸了,從小連抱都沒有抱過自己,整天都是綁著一張臉。
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討厭自己,他不喜歡我?我還不喜歡他呢?
憑什麼自己要委曲成全,看人眼色。
別人不喜歡自己,難道自己還要巴巴的往上湊,熱臉貼人家冷屁股。
自己又不是沒人喜歡,大爸爸都可以喜歡我,何況我還是他生的呢?
就算是媽媽真的有錯,我又有什麼錯,憑什麼要討厭我。
就算他再討厭媽媽,但是那也是我的媽媽,人都死了,他就不知道死者為大。
他不喜歡我,我就不喜歡他,誰稀罕他。”
兩個聲音,在心底拔河,劇烈的拉扯,萌萌閉上雙眼,長長的睫毛,輕輕地顫抖,晶瑩的淚花順著眼角流進了後頸。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哭了,隻是覺得好委屈,明明有個美好的家庭,卻從來都不能在自己的爸爸身上得到一絲的關注和父愛。
她究竟犯了什麼錯,那麼小的時候,就把她打進死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