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局長與玉足（下）
一襲白衣的陸敬臣看著韓軒，又似沒在看著韓軒。
他的老眼渾濁、毫無神采，除了看夏雪裸足時，看誰都是沒有焦點。
他聲音溫和，問道：“為什麼？”
韓軒張了張嘴，道：“剛才說了，我已將功補過，希望可以恢複工作。”
陸敬臣問：“你還有傷在身，為何這麼急於工作？”
韓軒理所當然地說：“輕傷不下火線。我身為異管局的副局長，要率先垂範，敢擔當、善作為，不能有一點兒小毛小病就躺平擺爛、對工作拖延懈怠……”
夏雪扭過頭來看著他，美眸裏閃爍奇異的光，盡管已經知道自己這位學長兼領導的變化，但聽到這番話，她還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他……他竟如此熱愛工作？
就連一向沉穩的冷麵大叔傅登傑也不由得多看了韓軒兩眼。
陸敬臣溝壑縱橫的蒼老的臉龐上露出笑容，說道：“你變了……”
他這語氣不像是疑問句，而像是一種陳述和感歎。
韓軒心道，我變了嗎？我沒變……我還是從前那個少年，沒有一絲絲改變……
嘴上卻說：“人都是會變的，這世上唯一不變的就是變化。”
陸敬臣看了他一會兒，微微頷首：“也好，希望你的改變足夠讓你麵對接下來將發生的一切……”
韓軒心中一悸，忍不住問道：“什麼意思，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
陸敬臣抬頭看了看昏暗的天花板，沒有回答，反問道：“為什麼覺得審訊工作非你不可？”
他指的是審訊卡拉米娜的工作。
韓軒看了看身邊的夏雪，又看了看門口的傅登傑，有些神秘兮兮地對陸敬臣說道：“陸老，我似乎覺醒了新的異能，操縱係的‘精神操縱’。我認為，隻有精神操縱異能者才能對付精神操縱異能者……”
陸敬臣似乎並不覺得驚訝，笑容溫和問道：“你說的，有一定的道理。還有其他理由麼？”
韓軒微微一愣，再度看了看身邊的夏雪和門口的傅登傑，然後說：“夏雪，麻煩你先出去外麵等我……”
陸敬臣明白他的意思，一邊看著夏雪用光裸柔膩的小腳兒支撐起身，一邊吩咐傅登傑說：“阿傑，你帶夏雪去旁邊辦公室喝茶。”
傅登傑點頭，帶著夏雪離開靜室。
靜室中隻剩一老一少，白發白衣的陸敬臣和黑發黑衣的韓軒，四角燈光如豆，世界昏暗詭秘。
韓軒看了陸敬臣那張皺紋密布的老臉一會兒，突然問道：“陸老，我……我能相信您麼？”
陸敬臣目無焦點，微笑著，溫和道：“這就要看你自己。”
韓軒歎口氣道：“我來找您，自然隻能相信您……”
於是，他將自己蘇醒後（被卡拉米娜陷害打昏）意外發現自己掌握了操縱係異能“精神操縱”，遂謀劃實施逃犯追捕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陸敬臣。
當然，關於“穿越”，他是隱瞞了的，這種事，再信任的人也不能說。畢竟誰能保證，這個世界不排異？
其中，他著重強調了他在和夏雪進行場景還原、追蹤嫌犯行動軌跡的時候，記得自己模擬的卡拉米娜曾有過一個奇怪的舉動，就是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放了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