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儂冷笑:“你小子到底想說什麼?”我沒理她,在這裏她說了不算,不管她如何恨我,她也得聽族長的。
族長冷冷地盯著我。到了這個時候,我隻能豁出去了。我聲音不大,但吐字清楚:“你們不是想要那隻蠱蟲嗎?”
短短幾個字,竟讓族長一下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黑儂的目光瞬間變得犀利,大聲地問我是不是把那隻蠱蟲藏起來了。
我當然不會承認,我告訴他們,我家貧如洗,估計這輩子很難娶到老婆,如果能讓林婉做我的妻子,我就想辦法把那隻蠱蟲找出來給他們。
寨子裏麵,十七八歲就結婚的小夥和姑娘多得很,我這個年齡提這樣的要求並不讓人覺得大驚小怪。
雖然場中族人不知道我的真實目的,但他們卻哄笑起來,說我一個癩蛤蟆居然想吃天鵝肉,我說不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不是好蛤蟆,何況哪裏去找我這樣帥的癩蛤蟆?
緊張的氣氛立刻輕鬆了許多,族長和黑儂小聲地交換了幾句,族長說,如果我能夠把蠱蟲交給他,那他就作主把林婉許配給我。
我看見林婉的眼神有些複雜,我知道她不想喂蟲,也不想嫁給我。
那天晚上,我盤腿坐在四壁透風的吊腳樓中,心情很沉重。即使我把體內這隻白色的蠱蟲交給族長,我和林婉也不一定能活下去。
正是因為之前沒有找到這隻蠱蟲,他們才會留下我的小命。但我沒有別的選擇,我甚至懷疑今天這件事情,可能是族長和黑儂聯手給我做的一個局,逼我去鑽。
皎潔的月光照著我略顯得有些蒼白的手掌,我在心裏默默地呼喚著這隻陪伴了我好幾年的小東西。
很快,它從我手腕處的一個痂疤中慢慢地爬了出來。我說:“小白,我不能不救她!”
它用芝麻大的小眼睛緊緊地盯著我,這些年來,它和我已經有感情了,雖然我不知道它除了和那隻黑蟲交戰外,還能幫我做什麼。
我並非苗族人,他們的蠱術對我始終是個謎。奶奶離世那天,也未將養蟲驅蛇通靈的法門傳授於我。
次日,我懷揣小白去見族長換取林婉。
今天的林婉身著一襲苗服,周身未係束縛,宛如一位纖塵不染的古典美人,小心翼翼地站在族長與黑儂神婆的身後,雖然略顯拘謹,卻也平靜許多,似乎早已預知自己無需喂蟲。
我揣測,此時的她之所以如此安靜,大概是族長與黑儂在她身上施了手段。
族長威嚴地命令我:“拿來吧。”
我緊抱小白,不為所動,目光堅定地說:“你先答應我現在就帶她回去!”
黑儂冷笑一聲,提醒道:“別以為你是一枝金蘭的孫子,就能向族長大人提出條件!”
族長揮手示意黑儂住口,他審視著我,一股森寒之氣直衝我腦門,但轉眼又變得和藹可親。
他坦言我的條件不夠好,若強行讓林婉跟我回去,即便生米煮成熟飯,甚至生育了孩子,她恐怕還是會逃之夭夭。
為了讓我不吃虧,他打算給我出個主意。我知道他沒安好心,卻還得裝作感激他的“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