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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按著被打後已毫無知覺的左肩靠著阿貓坐下,我們誰都不說話,隨著時間的流逝,周圍變成黑壓壓一片,伸出手掌,五指的輪廓陡然消失。

“害怕嗎?”我問阿貓,這聲音一出口似乎也沒染了黑,聽起來有些凝重。

“不,他們會找到咱們的。”阿貓的聲音空空曠曠。

“會的,阿三會沒事,淺淺也會沒事——”我還要說什麼,但是語言卻像被攔截一樣了無聲息的就此打住,左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被撕裂般疼痛起來。臉頰上的斑也開始燃燒,像是要以此為基點把我的整個人燒沒。

我抱著左肩縮起身體,體內的另一股力量拚命地撕扯我的左肩,“疼——”,我發出微弱的聲音,因疼痛流出的汗浸泡了我的衣衫。

“怎麼了?哪裏疼?”

阿貓的一雙手胡亂的在我身上摸,當指尖觸及到我的麵頰時,她像摸到了異物一般驚叫著縮回了手。

“你的臉像開水一樣燙!”阿貓叫道。

“疼——”

“哪裏疼?”

黑暗中,我感覺阿貓情急之下好像撲在了我身上,她的體重加在我本來就已經像要被撕裂的左肩上,我的頭頓時“悶”了一下,眼前一黑,這種黑色僅僅是被眼眶內的物質所感知的,所以它完全不同於被身體各個細胞所感知的夜色,兩種黑暗相互撞擊,負負得正,我居然看到了刺眼的白光。

白光在我的頭頂射下,那是正午時分最毒辣的太陽發出的光,我被這光直射著,體內的那股力量撕完了我的胳膊又開始咬我的五髒六腑,之後他們像吃喝完畢急於排泄一樣在我的體內橫衝直闖的尋找出口。我感覺被烤焦了,渾身散著濃煙,我還聞到了肉被烤焦後的香氣。

我並不知道,在我倍受煎熬的時間裏,另一個地方的傑克也在遭遇著磨難,他的痛苦比我的要難忍百倍千倍。

我跟阿貓走後,傑克帶著阿三與那群彪形大漢搏鬥,傑克輕而易舉的就占了上風,他揮一揮手,那群身強體壯的大漢就像紙風箏一樣飄出去好遠,其中有一個大漢落下時不偏不倚,恰好被一根豎著的帶尖木棍穿透了身體。傑克看著那大漢痛苦的呻吟,起了惻隱之心,他用手輕輕拔掉大漢身上的木棍,然後咬破手指,將自己的血滴在那大漢的傷口上,大漢的傷口就那樣神奇的愈合了。

愈合了傷口的大漢跪地道謝,卻在傑克扶他起身的瞬間撿起地上的木棍插在傑克的左胸上,傑克的身體晃了幾下,但沒有倒,他握住插進身體裏的木棍,眼睛裏閃出紫色的光,他的手劈向腳下的石塊,石塊應聲碎了。

那些大漢見狀個個屁滾尿流,頭也不敢回的跑掉了,這其中也包括被傑克救了的大漢。

之後傑克就帶著阿三和淺淺馬不停蹄的找我,想要盡快與我會合。其實那時的傑克已經身受重傷,性命危在旦夕,可是他對阿三隻是將那些傷輕描淡寫的給敷衍了過去。

阿三說,如果當時傑克的手要是劈在大漢頭上,那大漢就沒命了,但傑克沒有那麼做,他隻是劈了石頭嚇走了那群大漢。

阿三說,傑克當時流了很多血,他還笑稱自己的血是萬能的寶貝,以前常常拿它們做各種樣式的飲料給你喝來著,現在就這麼白白流了著實有些可惜。

當然,這些事情如果不是事後阿三講給我聽,我將永遠都不會知道。而很久很久之後我才明白,傑克的右胸是它的全部,就像是我的太陽穴那樣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