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茲茲茲……”
我頭頂上的廣播,也在這時候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裏麵沒有傳來那個熟悉的報站女聲,而是出現了一連串很刺耳的怪聲。
這種聲音,就好像一些電子設備在被信號幹擾的時候,所發出的那種‘噔噔噔——噔噔噔——’的噪聲。
“嗤——”
這時,車子突然猛地減速,一下刹在了路邊。
我晃了兩下,險些摔倒。
車門跟著打開,下頭走上來數名乘客。
這些乘客當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身上的衣服跟我們現在穿的也有一些區別,比如那個長相很清秀的女孩,穿著一條深藍色的喇叭褲,上身套著一件土黃色的外套,留著跟鄧亞萍一樣的短發,就照現在的審美來說,這簡直就是土得掉渣。
這些乘客的臉上沒有喜怒,表情僵硬,上車後自覺投幣,自己找位置坐好,像是看不見站在過道裏的我似的。
“叔叔,你擋著我路了。”
忽然,麵前傳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
我先是呆住,然後下意識的低頭一看,原來是那個戴著紅領巾的小男孩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我麵前,正抬著頭,陰森森的望著我。
他那張黑瘦黑瘦的臉這會兒煞白得嚇人,兩隻眼睛當中竟是黑漆漆的一片,隻有瞳孔沒有眼白。
“啊!”
我嚇得大吼一聲,兩腳哆嗦著朝後退。
結果剛退了兩步,我就感覺後背撞到了人,戰戰兢兢的回頭一看,先前那個戴著眼鏡,上車時衝我微笑的斯文的男子就站在我麵前,距離我不超過二十厘米,兩隻眼珠子從眼眶當中爆了出來,笑眯眯的看著我。
見我回頭,他臉上的笑意變得更濃鬱起來,或許是笑得太用力,那張嘴直接從兩隻嘴角一路裂到了耳根子。
無數蠕動著的活蛆混合著鮮血,從他臉上裂開的縫隙中掉了出來,然而他還依然保持著笑容,陰氣森森的衝我說道:“讓讓,我下車。”
傻了,不誇張的說我當時的確是嚇傻了,這極具視覺衝擊性的一幕,恐怕任何恐怖片的鏡頭都比擬不了,不怕丟人,當時我直接就雙腿一軟,身體不受控製的癱坐了下來。
而隨著我的坐倒,剛才上車的那些乘客,全部都從位置上站了起來,麵含微笑的朝我圍了過來。
在這個過程中,他們身上開始出現各種各樣驚悚無比的傷勢。
一個六七十歲的老頭整個腦袋都炸開了,好像是被壓路機壓碎的一般,滿頭都是碎骨和腦漿子;剛剛我打量過的那個穿著土黃色外套和喇叭褲的清秀姑娘,心口上麵赫然插著一柄鋒利的剪刀,刀柄上還在往下滴著血;另一名臉上有蜈蚣狀刀疤的凶悍男子,後背上全是一條條血淋淋的刀口,估計至少也有幾十處……
完了,完了,今晚要死在這裏了!
我心裏麵大叫,喉嚨卻發不出一點兒聲音,現在我就一個想法,就是打死那該死的肥豬主管,非得把老子留到十點才放人,要是老子早點下班,哪裏會有這些屁事?!
“我看放了他吧。”
就當我詛咒著那該死的主管的時候,一個如夜鶯般動聽的聲音,忽然在車裏響了起來。
在這個聲音響起來的瞬間,剛剛還全部一臉陰笑的圍著我的這些鬼,臉色就一下子就全變了。
這些鬼臉上的笑容霎時間便消失,紛紛麵色不善的轉過頭。
我也忍不住愣了一下。
說話的姑娘,不就是先前那個先前讓我幫她提拉鏈的美女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