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韃子歡呼著奔向黃羊倒地的地方,當先的韃子手持匕首準確刺入黃羊胸口,用力上下一滑,右手丟了刀,雙手用力探進黃羊胸口。弓著的腰向後一挺,拽出顆血淋淋的心髒。
韃子張嘴咬在尚在跳動的心尖上,搖頭猛撕扯下塊肉,轉過身將羊心高舉在手高聲吼了起來。
“噢!噢!噢!”身後的韃子也跟著一起高聲叫了起來。
單騰看到這番情節心中也是唏噓不已,光看著情景便知道韃子戰力不凡,大明雖然富庶,士兵戰力卻比不得這些野蠻的韃子,隻能靠陣型火器來與韃子對抗。
單騰感歎一陣,轉過頭看一眼身後的營地,還未見朱祁鎮人影,便取塊氈子鋪在河邊的草地,嘴裏叼了跟枯草杆略顯愜意的曬著太陽。自西而東流淌的河水,清澈無比,河邊吹來的風雖帶著些許涼意,對於單騰來說這點卻算不得什麼。
也先帖木兒今日宴請部落首領,派人來請朱祁鎮過去赴宴,單騰知道也先不怎麼待見自己,便也沒有跟朱祁鎮同去,隻有哈銘陪同著過去。
經個冬天,單騰大約也了解也先的想法,也先此刻也是內憂外患,此人雖是草原上的梟雄,怎奈有些盛氣淩人,做了部落最大的頭目,看不起別的部落那些小首領。反對他的人便投靠原本沒有多少實權的脫脫不花,眼下兩者實力也就相差無幾了,這就是也先像大明示好的緣由。
正應了“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這句話,不過這對於單騰而言並不是壞事。
過了晌午時分,單騰被早春著太陽曬得昏昏欲睡時,身後忽然響起匆忙的腳步聲。單騰警覺的從地上躍起,回頭看到朱祁鎮麵帶喜色的朝自己這邊奔過來。
朱祁鎮見單騰起來,隔著幾十步遠的地方喊道:“汝算!大明派出使者了!大明的使者要來了!”
“恩?”單騰聞言一愣,隨即便反應過來開口道:“陛下,從何處得來的消息?”
“哈哈”朱祁鎮用羊皮襖袖口抹一把額上的汗珠:“也先派去大明的使者今日說,大明已決定派出使者,想來此時應該距離不遠了。”
“陛下……”單騰見朱祁鎮興致如此好,也不忍打擊他的熱情,隻是不露神色道:“恭喜陛下!恭喜陛下!”
“恩?”朱祁鎮匆匆自也先營帳跑回就為了和單騰分享這個消息,現在見單騰表情淡然,便疑惑的問道:“為何不見汝算欣喜?”
單騰一時不知如何作答,隻得推說道:“臣也不知道,隻是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
“哦?此話從何說起?”朱祁鎮並不相信單騰的托詞,開口追問道。
“陛下……”單騰轉過身靜靜的看著身邊流淌的河水輕聲道:“陛下,也先已經派出四波使者了,按說大明使者早就該到了,為何到現在才姍姍來遲?”
“這……”朱祁鎮靜立片刻道:“總是好事吧!”
語氣間帶著的猶豫告訴單騰這句話連朱祁鎮自己也中氣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