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單騰也輕笑一聲,這其中的事還真是難為了郭登,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做好了也不是,做差了也不是。但如何做,做多還是做少,他心裏也絕對沒有個標準,隻怕無論怎麼做,兩邊至少要開罪一個,搞不好兩邊都要得罪了。
風箱裏的老鼠啊!單騰微微晃晃雙臂,鬆鬆身上有些僵硬的肌肉。感覺站著的雙腿有些麻木了,單騰便開始在氈房內走動起來。
才走出兩步,單騰便站在原地心中感歎道:無法回到大明去,就始終在困境之中!在這遠離北京的大草原上,不會有什麼作為的。離開政治與權力中心越長,就會被越來越多的人遺忘。沒有什麼比遺忘更可怕,被人遺忘就意味著失去一切。
怎麼才能盡快的回去?韃子目前的首領就是也先帖木兒,也先帖木兒雖然對政治爭鬥並不敏感,但他終究是一方梟雄,實力不可小覷。否則也不可能坐上太師之位,甚至一度兵臨北京城下。
也先帖木兒不會主動送回朱祁鎮,以前不會現在也不會,他在等明朝皇帝的使者。作為綁匪集團的首領,他不會輕易讓手中的綁票溜走。目前看來這張綁票雖然貶值了,但並不意味著不值錢。可也先並不知道明朝皇帝並不想贖回自己的哥哥,太上皇朱祁鎮,於是雙方便耗在了這裏,互相等待著對方的妥協。
單騰痛苦的用手摧殘自己腦袋上的長發,幾下便揉鬆了頭頂束發的繩結。整個人披頭散發的立著,仿佛中了什麼魔怔一般。
伯顏帖木兒對朱祁鎮態度友善,與也先帖木兒態度發差很大。天下絕對沒有掉餡餅的事,此時的付出定是要在他日加倍收回。將要取之,必先與之,這句話定是不會錯的。
有欲望的人,便是可以被利用的,單騰緊緊抿著嘴角,惡狠狠的用手揉.搓著下巴間的幾縷胡須,心中不停的問自己:伯顏帖木兒想要什麼?是財富?是女人?還是土地?單騰搖搖頭否定了這些想法,伯顏帖木兒是太師也先的弟弟,財富、女人和土地他都已經擁有了。
片刻,單騰突然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動作,眼神中冒出點點金光,問題的緣由隻有兩個字,權利!
對!就是權力,在權力的驅動下一個男人跪倒在別人的麵前,但沒有一個男人甘願長久跪倒在別人身前,就是骨肉兄弟也不可以!所以伯顏帖木兒在尋求外援,他在尋求朱祁鎮身後的大明的幫助。
氈帳外輕微的腳步聲打斷了單騰的思路,單騰緩緩回過頭看到正在打開的帳外立著一道倩影——娜仁托婭。
單騰看著背對著陽光的娜仁托婭,身上散發出淡淡的光輝,腦海中下意識自言自語的問道:“那麼她是為了什麼?”
這個念頭在單騰腦中轉瞬即逝,單騰朝娜仁托婭幹笑一聲,做一個請的姿勢,自顧自轉頭朝床榻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