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千戶,屬下不懂,請千戶指點!”單騰對著眼前的滿臉喜氣的田千戶道。
“恭喜單百戶,皇上嘉獎昨日有功將士,單代百戶昨日英勇特加官兩級現在為代千戶戶。”田千戶一臉欣喜的看著單騰又道:“皇上命成國公、永順伯明日出兵,迎戰韃子。本官替單代千戶在王公公麵前說情,讓單代千戶隨軍同行。公公聽說將軍昨日如此英勇欣然同意,還請單代千戶不要辜負了公公美意。”
王公公?王振?單騰不禁在心中叫苦:先不說王振好壞,單說這成國公朱勇和永順伯薛綬,那可是正統年間的烈士,兩人雙雙戰死在鷂兒嶺上,手下三萬騎兵全軍覆沒。
見單騰半響愕然不語,田千戶輕哼一聲道:“大明朝誰要是拂了王公公美意那可離死不遠了。”
“屬下不敢,屬下領命!”單騰連聲道。
“本官就知道單大人深明大義,一定不會推脫。”田千戶由怒轉喜誇獎單騰幾句便道:“本官回公公話去,單代千戶去準備吧!”
次日,宣府北五十裏,不遠處的山嶺巍峨險峻,籠罩在淡淡晨霧中。盛夏的原野上野草鬱鬱蔥蔥,剛下過雨的原野上一片翠綠,極其的耀眼綠。不知名的夏蟲,在青草間穿行,時不時發出幾聲低鳴,荒原上空棕黑斑點的雀鳥朝這隻夏蟲猛撲而下,啄穿了墨綠色的的骨質硬甲,幾口將蟲吞入肚中。雀鳥也不急飛走,立在原地歇息,不時警惕的張望著左右,明黃色的眼睛頗有節奏的開合。
“噠……”東北方向馬蹄的聲音驟然在空中響起,瞬間打破了這片寧靜。
“撲……撲”雀鳥受驚振翅而起……
片刻之後,不遠處低矮的土包後衝出一騎,奔馳的飛馬揚起塊塊濕泥。這騎士身穿頭戴水磨鎖子護頸頭盔,黑鐵製成的鎖鏈自眉梢高度起,將騎士整個腦袋罩在其中,隻留下麵部不大的空蕩,胸前扣著明黃色鎧甲,臂膀和小腿也有遮臂和足護,領口、衣角、袖口帶著大片的豔紅,腰間別著一把黑鞘鑲銅腰刀,腳上蹬著白底長筒皂靴,大腿腰間而起的下裙隨著戰馬的奔騰上下擺動。這不就是單騰?!
單騰思索一夜,百般無奈隻得跟著這三萬人馬迎擊韃子軍隊。因為被王公公點到大名,所以就被排在這隊伍第一。
隻一息土包後再次衝出並排兩騎,馬上騎士身體前傾,戰馬疾馳而過,接著一杆紅底黃邊大旗自土包後升起,旗子繡著黑色的大字“朱”。又一杆大旗緊隨其後,旗子上繡著“薛”。
“噠……噠”片刻巨大的轟鳴聲響徹原野,一排排騎士從土包後飛馬穿空而出,像火山噴發子火山口的流出火紅熔岩在草原上留下一道豔紅的人流。這群騎士向前行百米,整齊轉向右側朝著山穀中行進而去。
忽然身上背著火紅色令旗的一騎勒馬自隊伍中脫離而出向後方的隊伍急馳而去,這馬上騎士背在馬上縱聲大喊道:“成國公有令,全軍歇息!”
“成國公有令,全軍歇息!”
“成國公有令,全軍歇息!”
…………
傳令聲從隊伍前方響起依次向後傳遞,不過片刻大軍便停止下前進的腳步在穀口休息。
這群騎士緩緩駐馬卻不下馬,一手依舊牽著韁繩,另一手從腰間拿出水囊大口向嘴裏灌水。
不遠處的高地上立著五六個人,這支軍隊的紅色帥旗就佇立在一邊。
“國公!前方就是鷂兒嶺”永順伯薛綬頭戴棕黃色,盔頂有半尺高的槍形中軸,上麵點綴這紅頂纓。麵頰兩側皮質鳳尾樣式的護麵向兩側張開,三片獸皮鑲釘的護頸從齊耳高度自臉頰與後腦分別垂下。身上墨黑色的戰甲發出點點寒光,腰間帶著一把戰刀。薛綬左側斜跨間背著兩壺箭,右邊弓袋裏帶著一把長弓,一看便知道此人極善於騎射。
“前方山勢險峻,恐怕有埋伏。”薛綬沉默片刻,猶豫了半響又道:“不知怎麼了,也先部好像長了狗鼻子一般,大軍到哪裏,不過一日也先部便緊隨而至……”
“哼……”成國公朱勇輕哼一聲,朱勇頭戴明黃色鐵盔上,衝天而上的盔尖插著兩個翎羽,外帶紅色落纓隨風飛舞,煞是好看。朱勇一身明黃色鎧甲、遮臂、護足,將身下全身上下遮的嚴嚴實實。頸子袖口上好大紅綢緞繡邊,朱勇手提禦賜金絲馬鞭,意氣風發望著前方山穀。
這鷂兒嶺山峰奇險,崇山峻嶺綿延不斷,山勢巍峨絕壁仿佛有千萬仞之高,嶺上霧鎖雲迷、怪石森列。看那起伏的峻峰猶如虯龍脊背,瞧這縱橫的溪壑宛似巨蟒交纏,巨獸一般張牙舞爪朝著明軍嶺上的明軍壓來。
“好一片雄奇的山嶺!韃…咳咳…”朱勇正要說時,忽得想起身邊這位將軍薛綬也是蒙古人,於是輕咳一聲改口道:“也先帖木兒手下不過萬騎,我手下有三萬精騎,縱使有埋伏也不足為懼。”
“將軍三思啊!”薛綬一臉憂慮的神色,再次想朱勇勸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