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小麻子離去後,何蘇六用手捂了捂胸前的玉墜。母後將玉墜掛在自己脖子上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這個玉墜多麼的不凡。
他自小就體弱多病,大理皇曾請來須彌寺慧真法師,慧真法師閱過他的身體後搖了搖頭,並聲稱其子體質過於虛弱,導致丹田未成形,氣脈盡數堵塞,無緣修行之道。
但是慧真法師望其有佛禪之資,希望大理皇同意讓何蘇六歸入佛門。然而大理皇怕無人替前唐宗室傳遞香火,一咬牙一痛心拒絕了慧真法師的懇求。
此事雖然有點遺憾,但大理皇為了香火傳承就沒有再過問一二,大理皇本有三個皇子。二皇子戎馬沙場被禹軍斬落於馬背之下。而大皇子死因更為慘烈,毛遂自薦率軍鎮壓南蠻揭竿而起的蠻人部落,不想,毛帳一偏將被蠻族拿滋潤丹田、增長修為的玉仙果收買了。導致大皇子陷入絕境,被蠻人群而殺之,項上人頭也被立杆曬了三天三夜。
隨後,何蘇六與小公主何蘇姬成了前唐宗室的香餑餑。自此,他帶上了佛像玉墜,前唐宗室也承認了何蘇六太子的身份,隻是大理皇遲遲未對外宣稱。
何蘇六擺了擺手,將那些不愉快的回憶盡數揮去。自從他帶上玉墜後,體質開始一天天的改善,每夜碧綠色的光芒都在溫暖著身體上個個穴位和經脈,隨著時日的增長,丹田慢慢的從一潭幹枯的水窪變成了一條湍湍流動的江河,遺憾的是,自身經脈還是未能盡數打通。
兩年來他被囚禁在了此地,雖說無人看管,但他不經意間變幻的神識卻似有似無的感受到那個正殿傳來的精神波動。
就在數月前,玉墜的神秘氣息被修為者聞嗅到。幾個皇子率眾逼至門外,企圖搶掠他身上的那一抹碧綠。就在這時,晏幾道拔出了一把鏽跡斑斑的君子佩劍,旋即,是一道颶風呼嘯而過。幾大皇子驚嚇敗退,從此,除了晏幾道就無人再來這間破敗的柴房,也是自那會兒起,何蘇六對晏幾道也是充滿了感激之意。
他也知道晏幾道的老師就是那天腥血夜晚中矗立的那個道士,每過幾日,他就會托晏幾道從驪山書殿帶來武式、文式的書籍。晏幾道怕他無聊也是一口答應了。
翌日。
赤日初照,三皇子府。
在正廳旁的書房內,一個身穿紫色蛟龍入天袍,麵色蒼白,體形單薄的青年雙手後背立於正桌側位。一個高大的身影,全身銀甲,佩刀,以雙手抱拳執禮的姿勢站於青年人一兩米開外。
這個青年人眼神陰翳,一雙如女孩子俊俏的眼睛卻不帶著一絲生氣。
雙手抱拳執禮之人就是那位洪老爺,當初威風凜凜的他此時如同一隻被兔子驚嚇著的老虎。他渾身冒著虛汗,抱拳執禮的雙手在不聽話的顫抖著。
“三··三殿下,此事小的派了東院的太監小麻子前去辦事,可是後來發現小麻子突然不知所蹤,這··小的辜負了三殿下的一片厚望。”看著一直不言語的三殿下,洪老爺腦門上的汗滴落的頻率也是越來越快了。
三殿下眼神還是一片死靜的盯著洪老爺,此時,他的眉頭動了幾下,唇齒微啟,咧嘴一笑道:“洪七,我給了你這麼多好處,你也太令我失望。我吩咐的是讓你去做,兩天時日都過了,你還好生來跟我解釋。哈哈,不錯啊,學會了指牛使馬。你的官位可真大啊?!”
洪七一聽不妙了,隨即抱拳解釋道:“此事,小的罪該萬死,但自從上次圍了柴屋之事後,那個晏幾道就特意跑來小的舍下警告威脅,若小的踏入柴屋範圍他就用君子利劍將我剁了喂狗。三殿下也知道這個人是個瘋子,而且在宮內沒人能夠治的了他,保不定小的前腳剛抬,他就將小的剁了喂狗。三殿下開恩啊!小的確確有難言之隱。”
“哦,又是那個晏幾道,天魄四君子是嘛。不知父皇為何將這廝留於驪山書殿,看起來,有意思··有意思。”三皇子雙耳輕張,仿佛在聽聞他人言語,忽然,邪異的眼眸中透過了一絲亮光,唇齒微啟,舌尖舔了舔上唇。
“既然如此的話,這個晏幾道更要好好結識。洪七,將我們吩咐打探的人盡數召回,留之一二,以免他人起了疑心。既然晏幾道這麼護這個前唐雜種,那就不要做任何動作。可惜呀,可惜呀,上好的地級洗髓之寶。”
“謹遵三殿下之命。”洪七抱拳執禮,心也慢慢和緩下來,三殿下看似沒有再責怪之意。
正想著,洪七突然瞪大眼珠子,一絲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向了三皇子,“三··三殿下···”旋即,一把帶著鮮血的刀尖從洪七的腹部中央竄出。腹部突然開了個口子,洪七感覺快沒有感覺了,很痛,一瞬間痛感就麻木了。他睜大了眼珠子慢慢緩緩的倒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