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采霞聽了,微露出欣喜的神色,說道:“我也不要如何駭人的強壯,我隻直挺挺的仲麵睡著,你能甩兩手,將我並做一塊兒的那兩條腿分開來,到一尺五九寸寬,我就如願已足了。”錢錫九打量了韓采霞幾眼,笑道:“這真是哄小孩子的笑話。像你這般大小的身體,我隻須用兩個指頭便可將你全身提起來。就是你兩腿這般粗細的兩條鐵棍,我也能要他彎就彎,要他直就直,何況常人一般的皮肉,一般的筋骨呢?你大概還不知道我是甚麼人。老實說給你聽罷,我是新城縣大大有名的武舉人,兩把十九個力的硬弓,我能並做一塊兒,要向左邊開,便向左邊開,要向右邊開,便向右邊開,一點兒不費事。頭號大刀,我能一隻手握住刀把的顛兒,伸直手膀,做一百下太公釣魚,你看我兩膀的氣力有多大。全新城縣找不出第二個像我這般大氣力的人來。你若疑心我誇口,今夜是已來不及了,明早我便可以顯點兒真材實力給你瞧瞧。超速首發”
韓采霞道:“你是新城縣的武舉人,我不曾到你家之前,就聽得我父母說過。你既有這們大的氣力,何必要等到明早才顯出來昵?難道你的氣力,也和我的心一樣,是另外放著的嗎?”錢錫九道:“我不是定要等到明早才顯出來,隻因見你這般孱弱的身體,不是我試力的東西。你既執意要我是這們試,我有何不可?你就躺下來,看你能有多大的氣力,盡管使出來便了。”韓采霞道:“試便試,但是你得依我的話。”錢錫九道:“你有甚麼話,不妨都說出來,我依得的決無不依。”韓采霞道:“你分開了我兩條腿到一尺五九寸寬,我從此一心一意,跟你作妾,誓無異言。若是分不開,或分開不到一尺五九寸寬,當怎麼辦?”錢錫九絕不在意的答道:“不是生鐵鑄成的,那有分不開的道理?”韓采霞道:“分得開,是你的造化。但是萬一分不開,當怎麼辦昵?”錢錫九道;“看依你說當怎麼辦,便怎麼辦。”韓采霞道:“你今夜喝多了酒,氣力或者不能如平常一般大。我限你三夜,你在三夜之中,能分開我兩腿,我心甘情願的從你。分不開,便不能怪我。要強逼著我跟沒氣力的人作妾,我寧死不甘願。”錢錫九隨口應道:“好,我若真個分你兩條腿不開,也沒顏麵做你的丈夫了。一千兩銀子算不了甚麼,一分一厘也不要你父母退回,並把你的賣身字還給你拿去。”韓采霞問道:“這話能作數麼?”錢錫九拍著胸脯道:“大丈夫說的話,那有不能作數之理?不過你說的話,也要能作數才好。不要分開了你的腿,又生出甚麼難題目來給我做。”韓采霞道:“我雖是個女子,說話也是一句成單,兩句成雙,斷不改移。”說完,仰麵橫躺在床上,將兩腿直挺挺的伸出床外,兩膝兩踵緊緊的靠著。
錢錫九仔細端詳那兩隻瘦削如筍的腳,能並在一個手掌中握住。那時一般男子的心理,都愛看小腳,越是小的可怕,在那時男子眼光中看了,便越是覺得可愛。看了瘦小不盈一握的腳,沒有個不勃然動興的。錢錫九當然也是這一般的心理。望著韓采霞兩隻腳,越看越愛,握在手中,輕輕捏了兩下,柔若無骨,尤覺搖神蕩魄。暗想:這樣兩隻勾魂的蓮瓣,能有甚麼氣力?就是平常握在掌中,還得仔細,捏重了些兒,受了傷不是當耍的事。拿這東西來和我這個有力如虎的武舉人鬥氣力,豈不是笑話?
韓采霞見錢錫九隻顧握著兩腳端詳撫弄,一點兒沒有使氣力分開的神氣,不禁氣忿起來,說道:“你再不使氣力分開,我已不耐煩等你了。”旋說旋將兩腳一縮,脫出了錢錫九的掌心,待翻身坐起。錢錫九忙止住道,“我不是不使力,是不忍使力。也罷,你若覺得有些兒痛,就得快說,免得捏傷了,使我心裏難過。”韓采霞也懶得回話,隻仍將兩腳伸直。
錢錫九一手握住一隻腳,拉弓也似的,漸次增加氣力,向兩邊分開。卻是作怪,兩膀的氣力,看看使盡了,兩腿竟比生鐵鑄成的還要強硬,莫說向兩邊分不開來,連上下移動分毫,也做不到。隻累得一身大汗,羞得滿麵通紅,握著也不好,放手也不好。韓采霞連聲催促道:“怎的還不使力呢?“錢錫九被催促得恨無地縫可入,隻得借著韓采霞的話解嘲道:“今夜隻怕是應了你的話,喝多了幾杯酒,氣力大不似平常。使力過於凶猛了,又覺心中不忍,且依你的,明夜再來罷。我連你兩條腿都分不開來,更有何顏麵做你的丈夫。你獨自睡罷,若三夜不曾分開,你去跟你的父母,我也無麵目再住這新城縣了。”錢錫九明知不曾將韓采霞的兩腿分開,勉強要和韓采霞同睡,是得不著甜頭的。並且他先誇下了大口,此時麵子上,也實在有些難為情。不如索性不在韓采霞跟前,倒可減輕多少慚愧。韓采霞也不說甚麼。等錢錫九一出房,就關上房門睡覺。
錢錫九也不好意思拿這夜的情形,對家裏人說。次早天未明就起來,趕考期工夫似的認真攀弓搬石,自覺氣力並不比考武舉時減少。足足練習了一整日氣力。試用兩根檀木棍,拿麻繩捆縛在一塊,再用涼水蘸在麻繩上,使麻繩縮緊,將全身氣力,運到兩條膀臂上,一手握住一根木棍。隻一聲斷喝,喳喇喇分做兩開,看麻繩已斷做了若幹段。試驗後,望著麻繩381不住的點頭道:“他的兩腿,不過硬得和檀木一樣,並攏來的力量,不過和麻繩捆縛的一樣。今夜若再分不開來,就隻好認命了。”
這夜,錢錫九飽餐了夜飯,口酒都不敢唱,進房欣然對韓采霞道:“昨夜一則因喝多了酒,二則不忍用力過猛。今夜你得當心一點兒,拗痛了筋骨,是不能怪我的。”韓采霞道:“能拗痛我筋骨,是你的本領。來罷!”說時,仍照昨夜的情形躺下。錢錫九今夜便不似昨夜那般輕憐重惜的了,和握檀木棍一般的將兩腳牢牢的握住,運足了氣力,也是一聲斷喝,猛然往兩進一撕,其因用力過猛,競將韓采霞的身體,直挺挺的橫擎在手中,惟有兩腿依舊並做一塊,不曾分開一寸半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