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然把二人喊醒明白了,拿匕首往他臉上一亮,低聲喝道:“敢做聲就是一刀!”二人即嚇得篩縷一般的抖,連哼也不敢哼一聲!顛倒著困綁起來。割了兩片帳門市,揉成兩個麻核桃;塞了一個在那年老的口裏。
向樂山留著這個小夥計,問道:“你這裏的老板,姓甚麼名字?是那裏人?快說出來,一些兒不幹你事!”
小夥計戰戰兢兢的答道:“我我我這裏的老板姓張,沒沒沒有名字,就是這城裏的人。”
向樂山知道就是這條船上的船夥張胡子。按著問道:“他睡在那間房裏:“小夥計道:“他和老板娘同睡。”向樂山氣得在小夥計身上踢了一下,罵道:“我問你是他睡在那間房裏?管他和誰同睡!”
小夥計痛得彈了彈,說道:“老板娘就睡在這間房的後麵房裏。超速首發”
向樂山忙看這房的木板壁上,有一個單扇的門;隨將手中的麻核桃,塞入小夥計口中;走到那房門口,試推了一下,推不開!拿匕首截斷了一門邊鬥筍,啞的一聲開了。
這時的天色已亮,房中看得分明。張胡子已醒來,先聽得隔房說話,以為是小夥計和燒飯的起來了;及聽得房門響聲又不尋常。他是個犯罪心虛的人,那有不驚慌的!一翻身爬了起來,大聲問道:“誰呢?”
向樂山一縱步,已到了床跟前;隨口應道:“是我!”張胡子把帳門一撩,伸出那個癩痢頭來。
向樂山是何等的眼明手快?一見那癩痢頭,就看出是那個船夥。
那船夥卻也看出是向樂山了,苦於帳後沒有可逃的路,隻能挺身出來,打算和向樂山拚命打。他還不曾知道那夜前條船上劫搶的情形,一向總以為是一般得手後,遠走高飛了。這時見了向樂山,心裏雖然疑惑,是還沒想到向樂山有多大的本領。又欺向樂山一個人,手中僅拿著幾寸長的兵器,所以並不懼怯!他也略懂得幾手拳腳,握著拳頭,向向樂山撲來。
向樂山到了這時,真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張胡子這點兒拳腳,那有他施展的分兒?
一辮尾掃過去,就把他拖翻在地;用腳踏住了胸脯,回頭見帳勾上掛著一條絲腰帶,順手取下來,困了張胡子的手腳。
張胡子的老婆,是新討來的;不知就裏,道是強盜來劫搶,躲在被窩裏,張開喉嚨,大喊救命。向樂山因他是婦女,又睡在被裏,不肯動手去困她,也不阻止她喊叫;自將張胡子提到外麵。
忽聽得大門外,有人門,並高聲問裏麵甚麼事。向樂山跑到大門跟前,開了大門,見門外立著幾個做生意的人;打量了向樂山兩眼,正要開口問話,向樂山已對他們卑了拱手道:“請諸位街鄰進來,我有幾句要緊的話奉告!”
那幾個街鄰,見向樂山手中,拿著明晃晃的匕首;又聽了喊救命的聲音,都以為必出了殺人的案子,一個個嚇得不敢進來!立在後麵些兒的,一低頭就溜跑了;立在前麵的幾個,回頭見同來的溜了地想溜開!
向樂山笑道:“我又不是強盜,又不是凶犯,好好的請諸位進來談話。這也怕甚麼呢?但請放心,決不是連累諸位的事!”幾個街鄰聽得這麼說,才放大了膽量,跟箸向樂山進房。見張胡子被困在地;左邊房裏,又顛倒困著兩個夥計。一個個望著向樂山發怔。
向樂山收了匕首,從容對街鄰述了一遍叁年前兄弟遇難,及自己出門尋仇的情形,接著說道:“今日才捉箸了這個張胡子,所以驚動了諸位街鄰。”
那些街鄰聽了向樂山的話,沒一個不佩服向樂山是個豪傑,也沒一個不罵張胡子是個沒天良的惡賊!
向樂山就托街鄰代雇了幾名腳夫,抬了樓上那些書籍;向樂山親手牽了張胡子,和那兩個夥計一同到長沙縣衙裏。
縣官見是盜案,自然立刻升堂審問。張胡子無可抵賴,得招承了和林桂馥同謀。並說:“當時是二人同動手,把向曾賢從床上拖下來;殺死後,截成無數小塊,裝入一個大子裏,投下江底。當夜停泊在一個小河汊裏。打開皮箱一看,誰知盡是書籍,口口如是,當下悔也無及。林桂馥分了十二箱書,說是要回廣西,自駕著船走了。”我得了八箱書,也沒用處。我也沒有兄弟,父母是早年亡過了;有個姑母住在易家灣。
和林桂馥拆夥後,就寄住在姑母家裏。因要生活,瞞著姑母作了一次賊,偷了幾件衣服,一百五十兩銀子,就到八角亭開點心店。劫來的八日皮箱也賣了;剩了這些沒用的書,零零碎碎的,也不知已燒掉了好多;留下來的,不過十分之一了。
“這也怪新討來的這個老婆,她說:這些晝留了有用處,問她甚麼用處,她說可以留給將來生下了兒子長大了的時候好讀。因此,就做一個破木櫥裝了,擱在樓上。那樓上是給小夥計睡的;從來沒別人上去,不知怎麼會發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