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如不吱聲了。
她當然不甘心,可也不願意拿呂焱俠和自己的職業生涯當賭注,這世上有太多的不平事,總要留下有用之身才能繼續做有意義的事情。
任爾東早料到她的態度,笑嗬嗬地站起來:“呂主任,我們現在沒有回頭路了,這個報道就要一往無前地做下去。你們隻管正常做新聞,把新聞稿件寫好,把素材剪輯好,等我的好消息。”
呂焱俠感覺他的情緒不對勁,出言提醒:“你可不要做傻事啊。”
“您放心,我有分寸。”
在兩人疑惑的注視下,任爾東講出了要到處點火把事情鬧大,惹來社會廣泛關注的計劃。
實踐證明,光把目光放在醫藥代表身上,搜羅一些藥企行賄的證據是不夠的,必須把火燒到醫院去,把反腐的大棒打到醫務工作者身上,才能引起公眾和高層的重視。
等到反腐呼聲高漲,上級表態徹查的時候,電視台再趁機推出係列報道,便是合法合規、合情合理,誰也說不出什麼來。
任爾東第一把火頭選擇了易申輝。
這位號稱“乾海第一情深”的癡男每周都要去酒店偷情,並且為了避免留下把柄,總是要求醫藥代表代為開房並承擔酒店費用。
任爾東也被提過同樣的要求,當時是喬建彬出麵解的圍。
喬建彬後來安排了高鑫藥業的員工專職處理開房和結賬費用,自從高鑫藥業被查封之後,這個服務就中斷了。
直到前日拉鉤院喝酒慶賀,易申輝就趁機提出了個一勞永逸的辦法——酒店長租。就是由喬建彬安排人在酒店長期包下一個房間,自己想什麼時候去就什麼時候去,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由於周曉鵬突然被抓,喬建彬都沒來得及做出安排。
任爾東從刁東那裏獲悉了宴會上的細節後就決定擅自做主,先給易申輝挖個坑。
他打電話過去:“易哥,喬經理讓我辦了一張華尊酒店的房卡,您什麼時候方便,我給送過去?”
久旱逢甘霖的易申輝沒有絲毫懷疑:“你不用專門來醫院跑一趟了,明天中午我們在華尊大酒店見麵吧。”
兩人如約見麵,任爾東遞上房卡的時候,易申輝還誇他辦事越來越成熟,以後業績上會多多照顧。
任爾東見他孤身前來,略感失望:“謝謝易哥,我有事先走,不打擾您休息。”
不過他走出酒店大堂後不久,偽裝成保潔員的許清如就彙報消息,說易申輝在打電話,十有八九是在通知情人來見麵。
兩人一個蹲守在酒店外麵,一個推著保潔車等在電梯間,很快就拍到了易申輝情人的正麵照片。
任爾東拿著照片直奔市立醫院。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他隻找一些保潔員、電梯阿姨、小護士打聽:“這位靚女是咱們醫院的吧?”
其實易申輝和情人每日在醫院裏眉來眼去情如夫妻,早已是公開的秘密。
任爾東隨便找了幾個人聊天套話,就弄清楚了女方是醫院總務科的一個有夫之婦。
他再花兩百塊,連對方家庭地址、老公的工作單位、電話號碼都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