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突如其來的滂沱大雨,淹堵了整片街區的下水係統,一幢即將拆遷的廢棄居民樓遭了殃,水管爆裂,馬桶反水。
密不透風的地下一層,瞬間成了蓄糞池,屋外雷雨交加暴雨如注,一陣轟隆雷鳴過後,整棟樓的電路係統癱瘓。
地下一層的最裏側,斷斷續續傳來女人微弱的呼救聲,“救救我!有人嗎?救救我……”
沙啞的聲響回蕩在臭氣熏天的漆黑空間內,鏽跡斑斑的欄杆窗口下,一道本不應該出現的月光打在牆角。那裏置放著一個四四方方的鐵籠,欄杆有兩根手指粗,籠子裏麵,囚著一個臉色慘白,身子纖弱的女孩。
她無望的看著腳下的腥臭髒水,漫過腳腕,一點一點向上攀升。
這是她被囚禁在這裏的第三天,三天未進食進水,身上傷痕累累,眼白布滿淤血。
她被屋子裏的臭氣熏的反複作嘔,可她連能反胃的食物都沒有。
她以為自己即將淹死在這汙垢肮髒之中,外麵的天卻漸漸平緩下來,雷雨消逝,潮濕的涼風從頭頂的欄杆窗口吹拂而進。
漫過腳腕的髒水,緩緩退去。
她鬆了口氣,耳邊卻傳來開門聲,接著,是女人尖酸刻薄的責罵。
“這也太臭了!剛帶來的那雙雨鞋呢?別髒了我的腳!”
門口頓時亂做一團,片刻過後,一個身穿深紅短裙,腳踩透明雨鞋的女人,出現在囚籠正前方。
黑壓壓的狹小空間內,女人的臉隻看得清一半,紅唇恥笑,句句針對囚籠中的女孩,“我還以為你會淹死在這糞水之中,你還真是命大,和你那個不知好歹的賤貨母親一樣!徐小晚,若是我沒記錯,今天是你十八歲生日吧?你活不過今晚了!”
囚籠內,徐小晚抬腳便將地上的糞水踹向女人的臉,她嗓口撕裂走音,雙手緊抓牢籠,狠狠回擊,“你做夢!你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杜怡珊我告訴你,就算我死了,你也拿不到你要的東西,終有一天,我父親會看清你的真麵目!”
話音落地,被濺了一身糞水的杜怡珊,徹底發狂暴怒,她憎惡的擦拭身上的汙漬,下令要了徐小晚的命。
“殺了她!殺了她!現在就殺了她!”
囚籠內,徐小晚因剛剛的一番嘶吼,咳出了血,她躬著身靠在身後冰涼刺骨的鐵欄杆上。今晚是她十八歲生日,她卻要在這個重要的日子,死在杜怡珊的手上。
徐小晚轉頭望向頭頂窗口的月光,外麵一片安寂祥和,看不出一絲狂風暴雨的痕跡,若她就這麼死了,父親母親該怎麼辦?
杜怡珊是父母領回來的養女,若是她死了,杜怡珊便順理成章頂替了她的位置,理所當然的擁有父母所有的疼愛。
糾結悲痛的瞬間,接連兩桶刺鼻嗆人的汽油,從籠子上方傾倒在徐小晚身上。
還來不及呐喊猙獰,模糊視線中,一根火柴,點亮了整個陰暗無邊的狹小空間,更點燃了她身上的汽油。
火勢如同煙花在瞬間炸裂絢爛,徐小晚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便成了鐵籠中的一團火。
她被烈火灼燒,身體衝撞著每一根欄杆,她哭喊撕扯,耳聞每一寸肌膚被烈火吞噬的痛楚呻吟。
她顫抖著跪在籠子中央,仰頭望著頭頂窗口的那束安逸月光,絕望無助,焚滅而終。
緩緩地,她失去意識,失去痛感,她與疼痛融為一體,陷入一場漫無邊際的夢境之中。
夢裏,她順著耀眼的白光一路向下走,她看到盡頭有人在同她招手,她赤腳奔去,卻踏空了腳下的雲朵之路。驚嚇中,她猛然驚醒睜眼,眼前卻是一片模糊的白色。
她揉揉眼,一切都發生的奇異曼妙,她伸出手臂舉過頭頂,光潔柔嫩的肌膚,沒有一丁點灼傷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