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兩個女人都不中用，還有兩個孩子在家裏，沒人照看也不行。
易中海紅著眼睛，讓秦淮茹跟張大花留在家裏照看孩子，他則是一個人跟在棺材邊，去送賈東旭。
抬出城外半裏地，他們拐彎上了一座矮坡，那山上全是墳堆，聾老太太的墳也在那裏。
易中海請幾個幫忙的工友，在聾老太太墳包旁邊刨了一個坑，把賈東旭放了進去。
幫忙的幾個人，填好土就回家了，易中海則是留下來，看著新起的土堆，一邊燒紙錢一邊歎氣。
“東旭啊，你說你好好的日子，不好好過，咋就這麼想不開呢？”
“那秦淮茹不就是一個長的細皮嫩肉的女人嘛。我們倆誰弄不是弄啊？反正也弄不壞，你咋就這麼小心眼啊？”
“要說啊，這還得怪你，我都把秦淮茹送給你了，幾年下來你都沒能讓她懷上娃。”
“你自己沒本事，她那麼肥的田，我不得幫你播點種子，讓她長點東西出來，你咋就這麼小氣呢？”
一陣微風拂過，飄下幾片落葉。
九月的天氣，烈日當頭，易中海沒來由的一個哆嗦。
“那孩子生出來，還不是喊你爹，把你當親老子對待，你跟他可是血脈相連的親兄弟，那麼計較做什麼？”
“你看看你，這下好了吧，要我說啊，你就是死的活該，要不是你小子起了歪心思，想弄傷老子的手，老子怎麼舍得把你踹進機器裏去？”
“這人啊，都是命，就得學會認命。你小子還是太年輕了，你不知道你老子我可是從屍山血海裏逃出來的。”
“想當年，你爺爺可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殺人那刀口都砍的卷邊，你爹我跟著你爺爺身邊過了一段時間，那日子過的才叫暢快。”
“看誰不順眼，砍了就是了，看上哪個漂亮大姑娘小媳婦兒的，直接搶過來，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哪裏像現在過的這麼憋屈。”
“老子不就睡了一個秦淮茹嘛，你這個忤逆不孝的東西，就想對老子動手。”
“所以說，你小子死了真的活該。”
微風吹過，樹葉嘩啦啦的響，易中海打了一個噴嚏，口中依然喋喋不休的述說。
“少了你這個兒子，我還有你弟弟棒梗，還有小傻子，他雖然腦子有病，但是身體健康，以後長大了下種應該沒問題。”
“對了，你還有個弟弟，是阮晴晴生的，所以你就安心的去吧，就算是你死了，我們老易家也後繼有人。”
“你的媳婦兒我會幫你照看，你的兒子，我也會幫你照看。”
“對了，旁邊那個聾老太太，你認識的，她是你親奶奶，你下去了，就替爹好好給你奶奶盡孝……”
當空烈日被陰雲遮擋，天空越發沉悶，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著易中海腳下的這片土地上。
風不知何時起了變化，開始時還隻是輕輕地吹著，但很快就變成了一股瘮人的涼風。
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處盡是一片荒蕪的墳堆。
樹葉的響聲從背後傳來，易中海扭頭看去，什麼都沒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