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聽雨聽荷照常行禮。

她們兩人能這麼淡然,主要還是內心下意識覺得此人再怎麼也不敢大膽妄為的冒犯公主。

事實證明,活久了什麼都能見到。

不等顧萱說兩句場麵話,安馨自己也不說兩句場麵話,上來就是劈頭蓋臉一頓質問:

“嫂嫂這是什麼意思?明知道表哥在朝上舉步維艱,大家的眼睛都盯著他呢,就盼著他出點什麼差錯,結果您還偏偏把把柄遞到別人手裏,是生怕他的彈劾不夠嗎?”

她的語氣格外犀利,說完這話還沒有停下,接著又劈裏啪啦說了一大堆:

“……現在朝堂之上人人都說表哥做了駙馬漠視人命,這樣的傳言對表哥來說多麼不利,對舅舅來說多麼不利……”

乍聽見別人劈頭蓋臉一頓說出,總是無法立馬反應過來。

顧萱也是如此。

但是剛開始沒反應過來,不代表她之後反應不過來。

在安馨的話說到這裏的時候,顧萱已經徹底明白了——敢情這小姑娘是聽了一些沒頭沒尾的傳聞,根本沒有查探清楚真相,就冒冒失失上門興師問罪了。

既然如此不明事理,顧萱也不想慣著,冷道:“本宮的駙馬,本宮想如何便如何,不知道表妹此番是以何身份在說教本宮?”

“你口口聲聲說本宮思慮不全,那你一個小小的郡主,是站在什麼立場指責本宮?你如此不知禮數,才真是讓人心憂!”

她可不是人人搓圓捏扁的人,她是最受寵的公主,如今當權的還是她的親父皇,普天之下誰能欺負了她?

之前安馨雖然性子瞧著別扭,但是好歹對她還算是尊敬,顧萱才不願意和她撕破臉。

但是這人居然如此愚蠢,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外人挑撥,根本沒有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就貿然上門興師問罪!

這樣愚蠢的女子,還不值得顧萱好生說服!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顧萱的氣性上來了,金枝玉葉的公主,如何能忍下被人噴的委屈!

安馨也被這番話說的啞口無言!

安馨雖然魯莽愚蠢,但是尊卑有序的道理還是明白的。

就算剛才被怒火攻心,什麼都給忘了,這會兒挨罵也都反應過來了。

但是那又如何?

表哥在她麵前就像蓋世英雄,之前她之所以有幾分倨傲,就是不高興表哥成親。

可顧萱嘴裏這話說的,好像燕酌是她的附屬品……

安馨沒大沒小,哪裏忍得住?當即連連冷笑:

“是,你是公主,身份高貴!我等根本不配與你說話!你這麼看不起我們家裏,還嫁進來幹什麼?不若直接在宮裏當你的公主算了!”

如此口不擇言,不僅聽雨聽荷變了臉色斥責,顧萱也一下從亭子裏站了起來。

結果不知道是不是怒火攻心還是其他原因,剛站起來就感覺一陣眩暈,接著就倒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