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話很輕很輕，卻像一道魔咒一樣盤旋在了明月錦的腦海裏。
然後他扭頭對上官嘯洲說道：“放手。”
上官嘯洲也被公冶庭控製了。
在聽到公冶庭的命令的那一刻，他毫不猶豫的鬆開了手。
公冶庭嘴邊含著笑，從高處摔了下去。這是他自由的選擇。
他的身體摔進那罌粟花叢裏，鮮血從他身下淌出來，淌進成千上萬朵緬懷之花中。
霍琰白還沒來的及上塔樓，就親眼看見了這一幕。
他一怔，抬頭一看，塔樓邊上伏著明月錦。
因為相隔太遠，霍琰白看不清明月錦臉上的神情。
片刻後，霍琰白猛地推開身邊的人，往塔樓上跑了上去。
他有預感，明月錦一定發生什麼事了。
彭紹輝一愣，跟在他身後追了上去，“少將！”
他片刻也不休息，跑上樓頂的時候，已經是氣喘籲籲。
終於，她在塔樓的邊沿，看見了明月錦的背影。
霍琰白大步向前，“小月，你沒事吧！”
他走到明月錦的身後，也沒有去看一旁的上官嘯洲。
明月錦聽到他的身影緩緩轉過身來看著他。
那眼神既熟悉又陌生，好像他們已經認識了很久，又好像他們從來都不認識。
霍琰白一愣，“小月，你……”
這時候其餘人也都跟著霍琰白上來了。
彭紹輝問道：“少將，發生什麼事了？”
霍琰白看著明月錦，審視著她半晌。
明月錦的身影在風中晃了晃，忽然朝一旁倒了下去。
霍琰白一驚，在明月錦摔到地上之前，衝上去把明月錦抱在了懷裏。看著她闔上的雙眼，霍琰白心急如焚。
“小月，小月？”
彭紹輝不解的問道：“怎麼回事？難道是受刺激了？”
霍琰白瞥了他一眼，心下卻知道，這不太可能是明月錦暈倒的原因，她的神經沒有這麼脆弱。
“先撤回狙擊手，叫救護車，收隊！”霍琰白說道。
大家暗中他說的做了，但是上官嘯洲卻還站在塔樓邊不懂。
彭紹輝走過去拍了拍上官嘯洲的肩膀，說道：“走了，沒救回人不是你的……”
一個錯字沒說出來，就被彭紹輝生生卡在了喉嚨裏。
上官嘯洲扭頭看他時的表情，把彭紹輝住了。
他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個沒有情緒的木頭人，眼睛裏除了深不見底的黑色，一片渙散。
彭紹輝一愣，對霍琰白問道：“少將，他，他是怎麼了？”
霍琰白抬頭看了一眼上官嘯洲，眼睛眯了眯。
他和小月兩個人，都不對勁。
而就在這個時候，明月錦轉醒，她睜開一雙眼睛，茫然的看著頭上的天空。
霍琰白立刻把她扶起來站好，“小月，感覺怎麼樣？”
他說話的時候，不忘觀察明月錦的神色。
明月錦聽到他的聲音，然後視線定格在了霍琰白的臉上。
明月錦愣了愣，然後搖了搖頭。
霍琰白鬆了一口氣，走到了上官嘯洲的身邊，想要檢查一下他的情況。
上官嘯洲還是一臉失神的樣子。
“先待他回去，之後再帶他好好的檢查一下。”霍琰白說道。
彭紹輝聽完，試著拉了上官嘯洲一下，好在這個人還願意跟著他們走，不然他們就要背上官嘯洲下去了。
霍琰白牽著明月錦往下走，當他們走到鋪滿罌粟花的城壕裏的時候，明月錦的腳步一停，扭頭往後看了一眼。
那邊是公冶庭摔下來的地方。
她怔了怔，忽然拔出身邊的一個軍人的槍，將槍口對準了站在她前麵不遠處的霍琰白。
彭紹輝驚呼一聲，“少將！”
大家都掏出身上的槍，對準了明月錦。隻要她一有所動作，他們為了保護霍琰白的安全，也會采取措施。
誰都沒有想到明月錦會將槍口對準霍琰白，就連霍琰白也是。
當霍琰白扭頭看見明月錦正以一種極其陌生的眼神看著他時，他整個人的身體都顫了顫。
她好似全然沒有認識過自己麵前的男人。
但是片刻後，霍琰白卻轉過身來，正麵直視著明月錦。
他將自己的身體對上了明月錦的槍口，一臉的堅定。
大家都是一愣，少將這又是怎麼了？
霍琰白朝前走了一步，對明月錦問道：“你要殺我嗎？”
他們現在的距離很近，隻要再近一點，他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奪下明月錦手裏的槍。
但是現在的明月錦海裏隻有一句話。
“殺了霍琰白，或者殺了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