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好好凝眸,苦笑。她想起自己曾經極度恨過的那些人,如今想起來心裏的感覺像水波一蕩一蕩,其實恨一個人也是要用盡感情了,心裏被滿滿的恨意占據著,就容不下愛。
“夫人,元小姐……”林媽站在旁邊好一會兒了,這話才說得上話:“元小姐,您的手,我拿了創可貼給您。”
林媽低著頭,其實聽到玻璃聲她就上來了,看到元好好手受傷,她轉身去拿了創可貼來,見她們好像在爭吵就沒敢說話,這個夫人和元小姐,兩個人都是性格古怪的人。
“夫人,飯好了,您和小姐下去吃飯吧?”林媽轉向女人,征詢道。
“好。好好,走吧,咱們吃飯去。”她的笑容回到臉上,伸手去拉元好好的手。
正在這時,大門方向傳來一個尖銳的聲音,叫囂怒罵著:“賤女人,你們給我滾出來……”
大鐵門被砸的玲玲作響。
從陽台望去,能看到一個穿著黑色連身裙戴著大邊沿帽子的女人拿著什麼東西在砸著鐵門,一麵歇斯底裏的叫罵。
元好好和女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皺起眉,噪音實在擾人,連吃頓飯都不讓人安生。
“看來,你的麻煩來了。”元好好挑了挑眉。
“NO。”女人伸出食指搖了搖,否定道:“是我們的麻煩來了,親愛的,你以為你能置身事外麼?”
“夏秋風,你這個賤女人,你給我滾出來,你這個不要臉的婊子……”叫囂聲繼續著。
元好好勾了勾唇角:“貌似她更恨的人是你。”
“元好好,你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你以為我爸承認你了?你做夢,你和你媽都是不要臉的賤人,賤人……你勾結夏秋風這個賤人,謀奪我們家的財產,你這樣對自己的親人,你會有報應的。”
元好好話音未落,那個聲音已經掉轉話頭,罵的人變成了她。
“哈哈哈……”夏秋風笑的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眼睛眯成了一條線:“現在你說,她更恨的人是誰?”
“叮鈴鈴”——
客廳裏的電話響了起來,夏秋風快步走過去,接起,司機守著門,聽著這些不堪入耳的話,打電話上來問要不要叫保安。
夏秋風止不住的笑,拿著話筒問元好好:“好好,你說呢,要不要叫保安?”
元好好睨了她一眼,黑沉沉的眼裏晦暗不明:“不用了,隨她罵去,她罵累了給她遞一瓶礦泉水,讓她潤潤喉嚨……接著罵……”
“快哉!”夏秋風微鄂:“你果然比我沉得住氣,老實說,我剛剛真想叫保安把她拉走的,那樣我們可以清清靜靜的吃頓飯。”
“出來啊,你們這兩個狼狽為奸的賤人,你們到底把我爸藏到哪去了……”遠遠的遠處,女人聲嘶力竭:“我要撕破你們這副嘴臉,叫全世界的人都看看,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忘恩負義這麼惡心的女人!元好好,你這個賤種,你不配流著我們蘇家的血……”
元好好閉了閉眼睛,臉色如紙,她深吸了一口氣,胸脯略略起伏。誰也不想走到今天這一步,這一切的一切原就不是她造成的,她何以這樣的恨她?
“果然,血緣是種很奇妙的東西,就因為你們身體裏流著同一個男人的血液,於是她對你怎麼樣都比對我,更恨!盡管現在蘇家的掌權人是我,但是我由始至終都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外人,對,外人!”
夏秋風看著元好好煞白的臉,嘴角勾起嘲諷的笑容,她是擁有蘇家一切的外人……
元好好看了她一眼,冷然勾起嘴角:“我倒是覺得在這種氣氛下吃飯,才更別有一番滋味。林媽開飯了。”
“是,元小姐,飯菜早就好了。夫人?”林媽答應一聲,看了夏秋風一眼,明明是年紀差相仿佛的兩個人,卻是截然不同的兩個稱呼,要她叫夏秋風“夫人”其實她也有些別扭,夏秋風年紀輕輕的,哪裏像個太太?
無奈夏秋風自己堅持。
關於這個現任蘇氏總裁夏秋風,林媽也聽到一些風聲,那些娛樂報道和雜誌說她和前蘇氏集團總裁,也就是這間別墅的前主人蘇世柯之間不清不白的。而這個元小姐更是蘇世柯在外麵的私生女。
也就是說這兩個人,一個是蘇世柯的小三,一個是他的私生女……
她們兩個還好像關係很好的樣子,難道傳言是真的?
林媽看著這兩個年輕的女人美麗的臉龐,暗自搖了搖頭,富家豪門的事情向來是錯綜複雜、千絲萬縷的,她這個做下人的什麼都不懂,隻管做好分內之事就好,況且她們對待她的態度也是沒說的,完全沒有半點豪門婦人的嬌氣和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