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裏冰封,萬裏寒風。
黑沉沉的天本應是心儀的藍,白濃濃的霧氣垂下,一切都如垂死一般。
天空下是土地,土地上是天空。
在這一片死寂般的土地上,是高矮不一的草,草很綠,很綠。一灘灘汙水充斥其間.
——那是死亡的汙水。
但地麵還是可以走的。
一輛桑塔納艱辛的走在這塊死亡之地上,什麼也沒有。
“該死的,這牛車讓我想起了劉雪那婊子。”一個身形頗為強壯的男子吐道。
“嘿,兄弟,你想泡她?”另一個男子搖頭晃腦的說道“別忘了,她可是咱亨利常務的妞。”一口煙順著鼻孔飄了出來,手還是緊緊的握著方向盤,眼角早已瞅到了坐在車後的亨利身上。
可他,卻一句話也沒有說,一句也沒有,他隻是看著前方,一直都是,那兩人似乎又失敗了,誠然,他們已經試過很多種方法,甚至和對方打過很多次的賭了,可沉默還是沉默,亨利還是亨利,他不是別人,也不是以前那個亨利,不是!
兩人吐了吐氣,又看了看頭上的烏雲,也隨著閉嘴了。
他們剛從內蒙古呼倫貝爾草原回來,本來是要乘坐飛機回來的,可該死的呼倫貝爾國際機場竟然一連遭到風雪肆虐,這裏已成為一座人間地域,什麼生命也沒有,有的隻是一個個充滿恐懼的軀殼。
——人類在大自然麵前總是顯得渺小的。
他們選擇了開車回來,於是這天一大早他們便乘上了這輛車,而天上那人類引以為豪的衛星已經癱瘓,全球導航係統也陷入了危機,他們也隻好像一隻蒼蠅那樣,向著未知的前方,前進。他們不知道自己在哪裏,因為一切都已陷入死寂。
——人類在大自然麵前總是失去了方向的。
天下起了難懂的雪,六月的雪,六月飛雪,一點一點的,飄了下來,落在了車前蓋上,落在了車前鏡上,落在了他們身上,落在了他們心裏,兩人打了打哆嗦,他們已經懶得管亨利了,是的,在這樣的環境裏,人們也懶得管你!
亨利說話了:“我們現在到了哪裏?”
“我鬼知道!”那掌舵的說道。
亨利吐了吐白氣,抬頭看著天空,沉沉的。
雪越下越大了,下到一發而不可收拾,下得沒人知道它到底下了多久,他們都麻木了嗎?是的,他們做著自己的事,管他的,先做好自己的事,再管別人的!
一顆小小的沙粒凸了起來,伴隨著兩顆、三顆……一百顆——沒人會管它到底有多少顆,人們關心的是,他們都凸了起來!就這樣凸了起來,然後,一大片一大片的凸了起來,從中冒出了一大堆黑黑的,黑得不像樣的怪物!長長的觸須,左右搖擺,鞭打著周圍的土地,當然還有同類,他們看似很辛苦,前麵兩隻小腳也是這樣的左右刨著沙粒、土地,“唧唧唧唧……”——是它們恐怖的叫聲。
“快,加大馬力!”亨利怒吼道。
“該死的,那什麼怪物,真醜怪!”那不掌舵的男子沉悶的說道。
“混蛋,這破車怎麼開都開不起來!”那掌舵的扭曲著臉說道,顯然,他已經被這陣勢驚呆了,他隻是第一次見到它們,真的,隻是第一次,可亨利已經見到了兩次了,包括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