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 先禮後兵(1 / 3)

解放軍的隊伍開到大金溝山外,韓老六在第一時間便得到了消息,在老虎嘴山洞,韓老六和許德章碰了一次頭。

韓老六用腳踩在石椅子上道:他媽的終於來了。

許德章在東北戰場上已經和解放軍打過交道,幾十萬人的部隊說打就讓解放軍打垮了,現在解放軍又兵臨山下,他知道自己的尾巴藏不住了,他倒背著雙手,像驢子似的在老虎嘴山洞裏轉來轉去。

韓老六就煩躁地揮揮手道:別他媽轉悠了,你轉悠得我頭暈。

許德章就說:掌櫃的,解放軍可不好惹,他們說到就能做到。

韓老六狠狠地吐口痰道:放屁,他們解放軍咋的了,日本人我沒放在眼裏,你們中央軍老子也沒放在眼裏,我就不信,解放軍還能把尿尿到天上去。

許德章望了眼韓老六,他知道眼前這個人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夥,有勇無謀,但兩條道擺在他麵前了,一個是下山投降,另一個就是負隅頑抗,但解放軍還沒打進來前,讓他投降還為時尚早,許德章心裏還尚存著國軍打回來的念頭。留下那部電台,電池已經耗盡,他已經無法和南京方麵取得聯係了,關於國軍的消息他已經完全失去了風向標。他現在隻能躲在大金溝裏又聾又啞地等待國軍早日打回來。韓老六沒和解放軍打過仗,他打過,一個團差點全軍覆沒,突圍出來後,七拚八湊了一百來人的隊伍拉到了大金溝的山裏,現在回想起來,他脊梁溝裏還冒著冷汗。他見韓老六這麼說,便幹笑著說:掌櫃的,小心沒大錯,憑著咱們現在的明碉暗堡,在這大金溝堅持個一年半載的我看沒問題,再過一陣這個天還不知姓什麼呢。

韓老六用手擼了擼光頭道:姓許的,你要是怕,你就拉著你的人下山投降,我不攔你。

許德章拍一下子腿道:掌櫃的,你小瞧我了,我怎麼會呢?

韓老六笑了,伸手搭在許德章的肩膀上道:許團長,咱們現在是一根線上的螞蚱,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咱們隻能和這大金溝共存亡,有我沒他,有他沒我。

說到這衝手下的嘍囉道:傳我的話,進山各要道口加雙崗,有什麼消息馬上向我報告。另外,讓所有的人手不離槍,槍不離手,我要看看解放軍有多少個腦袋。

嘍囉應聲就下去了。

隊伍紮在大金溝山外,楊槐和王伏生看著熟悉的一草一木,嗅著那股子熟悉又親切的味道,激動得眼淚都在眼眶子裏打轉了。

楊槐站在那裏,望著眼前熟悉的一草一木,少年時代的美好回憶,不可遏止地湧現到了他的麵前,他的耳畔響著香草如清泉般透亮的喊聲:楊槐哥,我在這裏……少年往事仿佛就發生在昨天,他搖了一下頭,讓自己的思緒回到現實之中,他望了眼王伏生道:伏生,還記得有一次咱們到山外趕集,我給香草買了一尺長的紅頭繩,你給香草扯了三尺花布,回來還讓你爹罵了好幾天哩。

伏生憨憨地笑笑道:咋不記得,發生在大金溝的事,我每件都記得。

兩人望著這山山嶺嶺,仿佛又回到了十幾年前,三戶獵人相依相傍在這山裏,白雪覆蓋了樹林,遠山近樹都是一片潔白,三戶人家的炊煙筆直地升到了天空。那是一個童話世界,在那個世界裏有著許多童謠式的夢想。後來鬼子來了,所有的夢想都破滅了。此時,兩人站在大金溝的山腳下回想起少年往事,百感交集。

伏生忘情地望著這山山嶺嶺,舔舔嘴唇說:槐,終於回來了,要是不打仗了,我還想回到大金溝裏打獵。

楊槐笑一笑:不打仗了,那我就陪你回來,咱們一起打獵。

兩人心滿意足地笑了。

楊槐說:把山裏的土匪剿幹淨,大金溝又是以前的大金溝了。

王伏生把肩上的槍抓在手上道:楊槐,有多少土匪咱們都能打掃幹淨。

團長嶽福常召開了一次連以上幹部會,分析剿匪的情況。

楊槐把腰上的盒子槍解下來,擺在桌子上說:團長,你就發話吧,我和伏生對大金溝每根草刺都熟悉,這仗怎麼打,我們營都得打頭陣。

嶽福常從懷裏掏出一份電報道:縱隊剿匪總部來電,大金溝裏不僅有土匪,還有國民黨部隊的殘兵舊部,他們現在已經聯手了,大金溝的環境很複雜,易守難攻,要想以最小的代價,攻陷大金溝,並不是件簡單的事。

楊槐就說:團長你下命令吧,咱們大風大浪都過來了,這小河溝翻不了船。

嶽團長就說:上級命令我們要先禮後兵,如果能把土匪勸降,我們兵不血刃,不費一槍一彈這是最好的結果。

關於勸降的問題有人就提出了異議,不論怎麼勸都得有人先入虎穴,土匪畢竟是土匪,要是不講道理,扣押了我方人員當人質,那就得不償失了。很多人就這種危險性進行了爭論。

楊槐這時站起來道:團長,你們別爭了,這次進山我去。

他話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楊槐,楊槐就扳著手指頭列數了自己去的條件,楊槐的條件的確比任何人更有說服力。

嶽團長就把目光定在楊槐的臉上,楊槐就說:團長,你放心,大風大浪我們都闖過來了,不會在這小河溝裏翻船。

這時王伏生站了起來,看看團長,又看看楊槐道:我陪營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