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寒假我回到了老家,冬天的小村落被無數的霜雪覆蓋,冷的讓人直咬牙,我穿著厚厚的羽絨服依然覺得寒風刺骨,恨不得躲在被窩裏不出來,整天隻想待在家裏渾渾噩噩地過日子。
今天一大早就聽見了敲門聲,我被那陣敲門聲吵醒,心情非常不好,一臉不耐煩地穿了幾件單薄的衣服去開門,媽媽和爸爸都睡的很熟,他們幹了一天的活是不容易被吵醒的。
“二姑,你怎麼來了?”我打開門看見二姑有些驚訝。
二姑是我爸爸的遠房親戚,是哪門子的怎麼論已經無從考察了,隻是都住在一個村才來往的緊密了些,不過二姑是村裏出了名的古怪脾氣,很少與人交往,出了親戚就沒有什麼人與她往來了。
自從我懂事以來就沒有見到過二姑來我們家,隻是爸爸不希望斷了親戚間的情分,喜歡帶著我去她家玩,今天這麼早來我們家著實讓我驚訝,尤其是她既悲傷又蒼白的臉色讓人看著都心疼。
“雪,你媽呢?”
我拉開門讓二姑進來,用手拍了拍她身上的落雪,轉身去叫我的媽媽,媽媽醒了之後聽到二姑來了,皺了皺眉頭,我媽媽向來不是很喜歡她,總是對我說有你二姑的地方就有事發生,她是個不祥之人,我總是不信的。
“姐,這麼早過來有什麼事嗎?”媽媽披著衣服走到客廳裏,還沒有見到二姑就開始詢問起來。
“娟子,我這幾天總是做夢,還有點心慌,我總感覺會出什麼事。”
“姐,你又在瞎想什麼,日子過得好好的能出什麼事。更何況你家玉翠還有兩個月就會結婚了,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媽媽的這句話引起了我的注意,玉翠要結婚了?我回來這麼久了還沒有聽說過。
“媽,你怎麼從來沒有說過玉翠要結婚的事情,要知道我早就找她去了,看看這新郎官什麼樣啊!”我半埋怨半打趣道。
說到結婚二姑沒有一點喜悅的感覺,看她臉色反而是有些擔心,她站起來拉著我媽媽的手,歎了一口氣,臉上一副想要說些什麼又欲言而止的樣子,手還微微地有些顫抖,像是擔心著什麼又像是害怕著什麼,總之這件事在她看來並不是什麼好事。
“娟子,我還要做飯先走了。”說完就往外走。
外麵下著大雪,鵝毛般的雪花四處飄零,二姑的身影消失在一片雪海之中,媽媽匆忙地套了幾件衣服,追趕著二姑一起消失在了這一片**的雪海之中。
我也開始穿著衣服,想去問問玉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會讓二姑有這樣的神情,而且我也好久不見玉翠了,對於我對於這個跟我一起長大的玩伴非常想念,因為顧忌她的自尊心一直都沒有找她。
上高中的時候玉翠成績是比我好的,我們一起考上了大學,她因為家庭貧困最重要的是還有弟弟要養,所以放棄了學業。而身為獨生女,家庭還稍稍富裕的我進入了大學校園,我一直都知道玉翠非常渴望上大學,現在看來她對大學的所有憧憬全部消失在了可悲的命運之中,我一直都不敢見她,怕她會傷心,怕她會絕望。
外麵依舊大雪,鵝毛般的雪花漫天飛舞,那雪花徐徐飄落的樣子就像是一場正在表演的芭蕾舞劇,無數的芭蕾舞演員翩然飛舞跳躍著。如果我現在在學校裏看到這麼大的雪,我會感歎上天是多麼的浪漫,創造著一場又一場的美景,可是現在我卻覺得這場雪來得殘忍,我的心被這場雪攪得十分煩躁,雪太大導致到玉翠家的路又變長了。
我在雪裏走著,感到什麼東西在我身後跟著我,我頻頻地回頭看發現什麼都沒有,雪天路上的行人非常少,縱使熱鬧的農村也不喜歡雪天出來串門子做生意,這樣更讓我清晰地感覺到有東西緊緊跟在我的身後,我的腳步很輕它的腳步很重,咯吱咯吱的踩雪聲清晰地映入我的耳朵裏。
讓我更加害怕的是我每一次回頭,耳朵邊上都有一陣清涼的風呼嘯而過,這樣的下雪天有風吹過是很正常的,可是偏偏那陣風中還夾帶著某個人的哭聲,非常輕,映入耳朵裏卻是一種恐怖的回音。
我聽不清楚那聲音在說什麼,我也不願意聽清楚,我的心髒跳動的非常快,我使勁甩著腦袋,那聲音卻怎麼也甩不走,斷斷續續不停刺激著我每一處的神經,連帶著踩雪的聲音簡直把我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