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閑的日子總是沒幾天,適應了一下深圳的辦公室環境後,我們便開始了瘋狂的加班!
陸牧北規定,要短期高效出精品,於是每天我們早上九點上班,常常晚上十一點多了還在辦公室裏討論方案的可行性。陳惠丹跟著我們熬了一周後終於撐不住了敗下陣來,晚上再也不等我們自己先回了酒店。
我們上海過來的所有人都住在同一座酒店的同一層,每天晚上十二點以後,我便和陸牧北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出辦公樓頂著滿頭的星光,踏著滿地的月光走回酒店去。有時候我們會為了一個方案在路上爭吵不休,有時候也會為了一個版本的成功結題而興奮不已,空隙的時候我們也會聊一些輕鬆的明星八卦,同事之間的糗事。偶爾不太困的時候,他也會去路邊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買兩杯咖啡,我們兩個一人一杯,邊走邊喝。
“其實陸牧北你知道嗎,剛開始認識你的時候,我覺得你就是那種穿襯衫都一定要把褶皺全部都理順了的人,就是那種電視裏演的那種英國的貴族你知道嗎?可是認識的時間長了才發現,你其實也是喝的慣便利店裏廉價的咖啡的!”
這段時間在深圳與陸牧北朝夕相處,除了晚上睡覺的那五六個小時以外其餘時間我們全部都在一起,一起吃飯一起討論工作一起加班一起和對方公司爭吵,我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不知不覺已經精進了不少,現在我基本上都不喊他總監,而是直呼他大名陸牧北!
“別這麼小看我好不好!難不成就隻有你林大小姐能屈能伸啊?我也是吃得了大餐,煮的了泡麵的人好吧!”陸牧北白了我一眼。
“貴族,真貴族!”我對著他豎起了大拇指:“你知道網上有這麼一個說法嗎?能穿得起十幾萬一套的西裝來往於名流的酒會,也能在穿著幾十塊錢皮鞋的時候認真的擦去灰塵,這才是真正的貴族!陸牧北你就是。”
“切,你這麼說是想讓我誇你公主不成?你這句話不就是從那句說真公主與公主病的話語演變而來的麼?”陸牧北一下子便將我拆穿了。這家夥很有文化,我那道聽途說的兩句半,一般都騙不過他的法眼。這要是擱在別人身上,早就被我的文采和見地感動的稀裏嘩啦了。
“怎麼了?誇你還不行啊?再說了,我這麼賣命的替你工作,難道你誇誇我還不行了?不會你覺得我有公主病吧?”
“那不會!你要是有公主病,還能淩晨一點才下班然後還跟我這麼一路走回去啊?”陸牧北笑了笑,伸腳踢了踢路邊的石子。
也對。不過,他的話卻讓我發現了一件很好笑的事情。
陸牧北的家世究竟是什麼樣子我不是特別清楚,因為來了深圳之後我也沒有時間去和之前的同事一起八卦,不過我也略有聽聞,他家非富即貴家族顯赫的冒泡。而我家可能沒有他家那麼富有,但是在北京那也算得上是中上層的,好歹我家也有自己的企業。
我們兩個人在別人眼中可能都屬於那種不需要怎麼努力這一輩子就都能過的順風順水的人,可是偏偏就是這樣的兩個人背井離鄉跑到深圳來,瘋狂加班到淩晨還要被對方公司一群傻逼的產品經理狂虐,最後卻拿著和自己的付出完全不相符合的薪水,苦兮兮的在深圳淩晨的街道上感歎人生。
“陸牧北啊,你說你,已經是總監了身價不菲,為什麼工作還要這麼拚命啊?”我看著天上的星星,問他。
“那你呢?你能力很強,而且各方麵條件都很好,在公司穩紮穩打也能混的很好,而且從你平時的穿著打扮來看,你也不缺錢。你為什麼要這麼努力呢?”
我看著天上的星星,無奈的笑了笑。我為什麼要這麼努力呢?其實我也不知道,我覺得自己身體裏總有一股勁,那股勁兒在催促著我向上再向上,做了什麼事情都要把它做好,做到完美才肯罷休。而這一切的動力,都和金錢無關。
“或許,我血液裏遺傳了我爸爸的基因,天生就愛奮鬥。很多人或許不理解,我家裏已經很有錢了,為什麼我還要拚命賺錢,有時候我也會這樣問自己,但是我覺得,很多東西不是用錢可以衡量的,就像是我現在正在做的事情,它能帶給我的成就感並不是單純的金錢所能給予我的。金錢隻是對於我勞動的成果的一個見證和反饋,但它不是我想要的全部。也許我天生就是個官迷?一路想往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