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琮禮拉開副駕駛的門,桃嘉禧跟著上了車。
她很自覺靜了音沒有說話。
夜色霓虹中,汽車無聲飛駛,車廂安靜。
桃嘉禧虛靠在椅背上,看著車窗外掠過的景色。
白天釋放了一整天的精力,晚上又折騰了一番。
桃嘉禧的眼皮越來越重,不知道什麼時候倚著車座就睡著了。
霍琮禮察覺,偏眸看了一眼。
自己明明都困到上車就睡,剛才竟然還撐著把肩膀借給人靠。
左右也無他人。
霍琮禮斂在眼底的柔色,在此刻瞬間鋪開蔓延過去,將她覆蓋籠罩。
他一身的肅穆也淡成溫和。
卻無人窺見。
無聲地將車速放慢,開得更穩。
等路燈時,掃了一眼身旁人搭在小腹上的手。
剛才就看到了,不光擦破皮了,手背上還有點淤青。
因為夠白,所以很明顯。
怎麼也不知道上點藥?
前麵好像有藥店。
霍琮禮開得更慢了。
阿斯頓馬丁在午夜裏如老頭散步。
行了不遠把車停到了路邊下了車,看了眼副駕駛上的人,鎖好車。
他又確定了下,才快步走向24小時的藥店,讓店員拿了消毒和化瘀的噴霧。
霍琮禮站在門口買單,視線也往路邊看。
霍琮禮上車後,沒有直接啟動車輛,而是探著身,往她手背上噴藥。
很輕。
或許是肌膚受到消毒水刺激,桃嘉禧手顫了顫,眉心一蹙。
霍琮禮立刻停下,觀察她的反應,察覺人沒醒,才又拿著噴霧離得遠些,多噴了好多下,才換藥噴上了化瘀噴霧。
做完這一切,霍琮禮的視線才落到她臉上。
女孩兒烏發豐盈,鼻梁也很優越。
細密長卷的睫毛像小翅膀一樣,在臉上落下一小片優越的剪影。
肌膚細膩,也白的發光。
唇不染而朱,水潤的像蜜桃。
恬靜的睡顏,霸占住他的視線。
挪不開。
這是第二次這麼近距離的看她。
上一次是兩年前,他受邀觀看了英倫貴族的馬術比賽。
他見證了她騎著她的小黑馬Leon,代表蘭切爾家族出盡風頭,大光異彩的每一瞬間。
那是在賽後,人都散盡了。
他在馬場騎了會兒馬,送馬回馬廄。
去給馬添草料時,意外在草垛上發現了熟睡的她。
白色長裙醉在餘暉裏,清風在親吻她。
她宛若失落人間,迎著聖光的小神女。
純潔天真,純粹到極致。
可純粹到極致也是一種頂級的誘惑。
那一刻他的心,隨著輕揚的白色裙擺、隨著飄蕩的青絲……
在溫和的餘暉裏,可恥地蕩起了漣漪。
霍琮禮黑瞳直直壓向她,眸色幽深如海,海麵平靜,容不得人細看。
他的手下意識伸向她的麵龐,指尖即將觸及臉部細膩,卻又極為隱忍克製地收回。
霍琮禮闔上了眼,揉了揉眉心。
再睜眼,眸色恢複了往日的沉淡。
他啟動車輛,穩速前行。
車子停在了車庫,人還沒醒,霍琮禮瞥了一眼,見人熟睡,也沒打算把人叫醒。
可是。
暗夜裏的車庫裏,機車的轟鳴聲不知從哪兒蕩了過來。
霍琮禮下意識看她。
睫毛動了兩下,掀開了眸。
醒了。
桃嘉禧迷迷糊糊地接收著環境信息,但眼皮一重又沉下去。
她開機失敗,瞬間又睡了。
霍琮禮笑了。
看來她哥說她,她小時候累了騎在樹上都能睡著的話,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隻是,他是什麼好人麼?
對他這麼不設防?
霍琮禮等了好一會兒,見人一點都沒醒的意思。
他試探著將手伸向安全帶,慢動作地解開,拽住帶子慢慢放手。
然後,調整座位,將其緩緩放平。
初春夜冷。
霍琮禮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給她蓋住。
因為車載空調在運作,便將車窗打開了一點,露了縫隙。
他拿起手機,詢問邰常事情的處理進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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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嘉禧打著哈欠,極緩地眨了下眼,眼角噙上濕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