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身來的琅玥卻沒料到自己身後站著的人是燕行歌,條件反射的後退了一步,垂首緊張道:“太子殿下……”
燕行歌瞧著這個看到自己就有意回避的女人,鳳目輕輕的皺起,聲音清冷,細聽似乎是帶著些許不悅。
“抬起頭來。”
琅玥的身體輕微的抖了抖,雖然心中抗拒,還是聽話的抬起了頭。
這一眼,就望進了那雙深沉的眸子裏。那樣的目光,似乎是要看進她的心裏,琅玥甚至不自覺的停下了呼吸,像是怕被人察覺出什麼一般。
“本宮有話問你。”
瞧著琅玥一副猶猶豫豫像是不想回答的樣子,燕行歌隻好再次開口誘惑道:“你就沒有好奇的事情想問本宮？”
琅玥瞧了燕行歌一眼,一瞬間有一種被看都心思的感覺。
“我們交換如何。”
琅玥被說動,眼中有些蠢蠢欲動,她的確有事情想問燕行歌,卻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燕行歌湊近她,輕聲道:“本宮可以告訴你你想知道的,譬如,沈勉為何會忽然反水,為沈家翻案。”
琅玥被人說中,心裏卻一點也不奇怪燕行歌為什麼會猜到自己心中所想,他本來就是一個十分擅長洞察人心的人。
“還請殿下告知琅玥,殿下想從我身上知道的,又是什麼呢。”
燕行歌看著琅玥的目光複雜了幾分,微微挑唇笑道:“這麼多人,都說你是本宮的摯愛之人,你要對本宮說實話,究竟……是也不是。”
原來這就是一直困擾著他的問題,若是隻是單純的失憶,琅玥有太多的機會,太多的辦法讓他想起自己,隻可惜,大概是緣淺了些。
琅玥這次沒有回避,落落大方的看著人的眼睛,這次像要避開的卻是燕行歌,他從未有過這樣的經驗,這麼與人相對而視著。
“殿下看著我的眼睛的時候,可曾歡喜？”
琅玥輕輕的問著,燕行歌的臉上竟然難得的閃過一絲慌亂,他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歡喜麼……
“殿下看到我的時候,可曾喜歡？”
燕行歌複又抬起頭來瞧他,目光中是一片真誠於坦澈,“本宮不知道,本宮隻知道,你與常人不同罷了。”
“這便是了。”琅玥一本正經的胡弄著人,“殿下大概未曾嚐過情愛的滋味,著玩意一旦招惹上便如附骨之疽一般讓人甩不掉,又怎麼會說忘就忘。”
“這麼說,那些人說的都是假的？”
燕行歌的聲音有些發澀,不知道為什麼,親自確認過以後,他自己的心中卻有著說不出的失落。
琅玥點頭,像是為人終於開竅了一般開心,笑著道:“誠然。”
燕行歌悵然若失,可自己也說不出自己在矯情個什麼勁,轉過身的時候背影有些微微的落寂,他像是想到什麼回頭去瞧琅玥,發現這小姑娘還在笑著,一副傻傻的模樣。
“沈勉這些年一直受自己的良心譴責,其實早在他被安南王的人找到之前,本宮久已經找到他了。”
原來是這樣,難怪,今日在禦前沈勉會忽然反咬了燕子晟一口,想來那日燕行歌帶人去找認證也是一早就打算好了要演一場戲來糊弄燕子晟他們吧。
隻是沒料到燕楓夙會來斜插一腳,鬼軍的出現也在人的意料之外。
“還有安南王府,既然是他們讓沈家難過了這麼多年,就由你帶人親自去處理吧。”
這是燕行歌扔下的最後一句話,自此之後,他輕輕的離去,隻留下琅玥。還站在原地,傻傻的笑著。
可是笑著笑著,臉上久落下一些涼意,琅玥伸手去碰,原來已經淚流滿麵了。
她轉身,卻在自己身後的角落裏看到抱臂不語的荊無措,琅玥胡亂的用手抹著臉,像是不想讓人看到自己哭泣的樣子,荊無措卻走進她,一把抓住了她的收,而後拿著另一支手裏的帕子,溫柔的,細致的將琅玥臉上的淚水擦幹淨。
“有時候哭出來會更好些。”
琅玥搖了搖頭,嘴上倔強的道:“不要,哭哭啼啼的一點都不帥氣。”
可是眼淚卻流的更凶了些,沁濕了一張原本幹淨的帕子,“我也不想這樣,可是一想到,一想到經此一別,我和燕行歌再沒什麼牽扯,心裏就真的很疼。”
並非是對這段感情的矯情話,哪種疼痛像是心裏的小人拿著刀子一刀一刀的再切她的心一樣,讓她無以忍受。
荊無措的心裏又何嚐好受,隻能盡自己的力量轉移話題,“我們去安南王府看看吧。罪臣燕子晟已經伏法,可是安南王府裏的家眷也要一同處置了愛妥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