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實在已經對這個弟弟失望至極,看到燕子晟這麼哭嚎著,他毫不留情的拆穿道:“冤枉?那你告訴朕,有誰能模仿你的字跡,又有誰能偽造你的印鑒!”
那工筆整齊的小信一角,赤裸裸的印著安南王的私人印章……況且,這信紙一看就有了年份了,還有人刻意作假不成?
“我……我沒有!”
燕子晟看著憑空出現的這麼多信件,滿臉驚恐,他分明都記得,自己將這些都燒了啊!沈勉的手中,又怎麼會有這些。
“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竟然連本殿下都被你迷惑了!”
燕楓夙見形式不妙,連忙轉換立場,十分厭惡的對跪在地上如喪家之犬的安南王道。
安南王滿臉不可思議,抬起頭看著自己的這座唯一靠山。
“殿下……您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不怪乎燕子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字早就將所有的身家和希望壓到燕楓夙的身上,本以為中間有自己的女兒燕晴柔做賭注,燕楓夙總會顧忌一二,沒想到……這個人還是將自己拋棄了。
“哈哈哈哈哈!”
已經明白了翻身無望的燕子晟在群臣麵前發出了一陣絕望的大笑,他的模樣癲狂急了,讓人不敢靠近,皇帝皺著眉頭,冷聲道:“你發什麼瘋,是要將皇家的臉麵丟光嗎?”
發瘋?燕子晟止住了笑聲,冷笑著看著皇帝,“你隻知道皇家臉麵,可我的好皇兄,你又比我好到哪裏去?”
“放肆!”
皇帝氣極,廳前的氣氛愈發的緊張,卻沒有人敢上前將燕子晟拉下去。
“怎麼,難道要臣弟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嗎?”燕子晟笑著,渾然一副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猛然伸出手,指著坐在上首的皇帝,“當初若不是你自己昏庸無道,哪裏又會出了沈家這樁冤案,這麼些年,你敢說自己沒有察覺到其中的不對?置之不理,不過就是想保全自己的麵子罷了!”
“住嘴!”
皇帝的麵色一片煞白,神情激動的喝道,群臣紛紛的低下腦袋,哪個不要命的敢去聽這些話,眼下越是聽的清楚,以後在皇帝眼皮底下生活的日子就越是危險。
“不是這樣的,朕隻是被你迷惑了!”
皇帝無力的爭辯著,興許是太激動了些,捂著嘴巴激烈的咳嗽起來,寂靜的群臣,形如枯槁的君王,這一切愈發的詭異了起來。琅玥卻無心在意這些詭異,她整個人隻沉浸在方才燕子晟說的那些話。
怕是真如燕子晟說的那樣,他們沈家,不過是一個笑話。
就在她覺得心寒的時候,身旁的燕行歌像是感受到了她的情緒波動,一張溫熱的手掌,緩緩的將她的手握在了手心,琅玥怔了一怔,抬眼去看身邊的那人,從表麵上燕行歌毫無波動,甚至一本正經。
實際上卻為自己的瘋狂舉動心如擂鼓。
可這本該如斯甜蜜的舉動,卻讓琅玥此刻心如刀絞。
她願意被燕行歌就這麼牽著,一輩子都願意,可此刻,她隻是輕輕的掙開,且在燕行歌向著她微微側目的時候,十二分嚴謹的道了一句,殿下自重。
自重,莫要讓她難以割舍,莫要讓她不放過她。
按道理說素來不近女色的太子爺千八百年做了一次猶如鐵樹開花一般的曖昧舉動,還出師不利的被拒絕了,怎麼說怎麼應該惱怒一番,可燕行歌卻一絲絲生氣的意思都沒有,唯一感到的,是之前從來沒有體會過的痛感。
似乎…..痛的是自己的心呢。
廳前的詭異氣氛還在繼續,燕子晟已然失控,按照這個人狹隘且陰暗的心理,總覺得自己去死實在孤單,所以就算是倒台,他也要死死的拉著燕楓夙一起,隻見他越說越起勁,臉上不再是絕望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莫名的開心與得意。
“還有,你覺得自己的兒子對你就是絕對的忠心嗎?別做夢了,燕楓夙,就是你寵愛的五皇子,早就在皇陵埋下了五千伏兵,他要你的命哈哈哈哈哈!”
這句話無疑是一顆重磅的炸彈,皇帝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進來愈發有偏愛趨勢的五皇子,眼中滿滿寫著不相信,群臣的臉上也滿是驚恐,沸聲議論著。
這會子唯一冷靜下來的人倒是一直都在皇帝麵前觀察著情況的皇後娘娘,她一手抓住不斷顫抖著的皇帝,鳳目冷冷的看著在下麵站著的滿臉得意的燕子晟,“不過是惡意攀咬罷了,就算安南王想在死前拉上一個墊背的,也要陛下相信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