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這道銀鈴中,他情不自禁的跟著燕楓夙的話道:“好,就依你所言,傳上證人來吧—”
此話一出,大家的臉上都是一片震驚的神色,這……此舉不就是代表著皇帝懷疑太子有造反之嫌,那麼無論將來是否清白,這個被懷疑的汙點都無法抹去了。
“陛下!”
皇後像是不敢相信一般輕喚出聲,怎麼可能……皇帝分明也是看中太子的啊,就算是一時聽信了小人的話,事情到了這一步,也萬萬不該在懷疑太子了啊。
皇帝像是被這聲輕輕的呼喚喚醒,回府清明後就看到皇後在滿臉急切的看著自己,他動了動嘴唇,剛剛想問發生了什麼,燕楓夙已經高聲道了一聲“兒臣領旨——”
而從始至終,隻有淑妃一個人注意到燕楓夙方才的小動作。
她的手不自覺的攥緊了手裏的帕子,如果自己沒有猜錯,那個小鈴鐺以及陛下的反常,都與自己平時進獻給陛下的補藥有關係,隻怕燕楓夙真正的意思不是個陛下補身體讓自己討陛下的歡心,而是讓陛下像個傀儡一般聽信與他……
所為的人證,很快就被帶了上來,那是一個身材精瘦的漢子,風霜在他的臉上留下了厚厚的痕跡,皇帝從這個人走進來的時候就看直了眼,直到那人站定,皇帝幾乎要激動的站起來。
“朕認識他!朕認識他!”興許這種激動來源於歲月的掩埋,時隔十幾年的“熟人”忽然再度出現在自己的麵前。不僅是皇上,皇後也輕輕的眯起眼睛,這個人,就是當時和安南王聯手扳倒沈堂的人,就是這個人呈上了沈堂通敵叛國的親筆書信。
“這麼多年了,當初朕,念你檢舉有功,雖你是沈家的人,可朕,額外開恩,並未有為難你,你今日再次出現,又是所為何事?”
沈勉先是向著帝後恭敬的行了一個叩拜禮,抬起頭的時候,眼中似有一種釋然的笑意。“賤民今日鬥膽再出現在陛下麵前,是為了一樁案子。”
燕楓夙忽然覺得不對勁,自己見過的沈勉,嗜酒如命,爛醉如泥,鮮少有像現在這樣清醒的時候,而現如今的沈勉,人似乎還是原來的樣子,可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一個樣子。
“哦?”
“父皇!”燕楓夙強壓下心中的慌亂,安慰自己不會出錯,上前一步決定先發製人。指著太子燕行歌道:“父皇何不將太子府中的琅玥召來對峙,看看是不是如兒臣所說,太子府中的琅玥,正是沈府的餘孽沈汐玥,而咱們的太子爺,正策劃著以謀反為代價,為沈家翻案!”
琅玥這個名字像是一道天雷,無形的擊中了燕行歌的天靈蓋,那些不清晰的畫麵,夾雜著一個女子的音容相貌,在他的腦海中一一劃過,他死死的抓住自己的心口,臉色一陣慘白,像是喘不過來氣一樣。
坐在上首的皇後和淑妃心中像是明鏡一般,知道這封針的人再承受不住刺激,可現在將太子封針一事和盤托出,隻怕皇帝會誤以為它們是在袒護燕行歌,怎麼這麼湊巧,偏偏是這個太子爺要被揭發的當口,這人就什麼都不認識了呢。
“怎麼,殿下這副模樣,是心虛了嗎?”
看到燕行歌這副樣子,燕楓夙好笑的勾勾唇,連皇帝也被他誤導,當真以為這事情中有鬼,那張原本還算和善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嚴肅了下來。
“太子,難道真有其事,你真的要為了一個女人,與朕反目嗎!”
“不……”蘇長錦看起來很著急,剛要再跳出去說話,卻被他爹用力拉懷裏。皇後娘娘擔心的皺起眉頭,正想開口為燕行歌說情,一道女聲已經率先一步響起。
“陛下明鑒,太子殿下,並不會為了奴婢,做出任何出格之事。”
眾人都聞聲向廳前看去,隻見在廳前的玄關初,跪著一命青衣少女,少女很是懂規矩,即便這不是在宮裏,她一個奴婢,也沒有那個權利直接麵前皇帝。
光是聽聲音,皇帝就知道這人的身份了,“進來吧。”
這算是得到了皇帝的許可了,琅玥再三行了謝禮。瞧著這人再次出現在自己麵前,燕楓夙得意的笑了笑,手指著琅玥道:“沈勉,你仔細的看清楚,這個人,是不是當日的沈家餘孽,沈堂那個沒有死透的女兒,沈汐玥。”
“不用看了。”琅玥既然敢來,就是做好了將一切罪名攬到自己頭上的準備,從袖中套出那塊潔白的玉佩,出示在眾人麵前,“有玉佩作證,我就是沈府的女兒,沈汐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