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有大量的浮山醫館的學生,在充分學習方針丸劑湯藥之後,剩下的就是不斷的實習了。在城門處幫著檢視一下是否有帶瘟疫和傷寒的病人……這些病在當時可是非常的常見,稍不留神就會有一場小瘟疫爆發,在張守仁鎮守濟南時期,曆史上在同時期因為流民太多和死人太多而爆發了強烈的瘟疫,正紅旗旗主嶽托也是在濟南城中感染上了瘟疫,回到遼東不久後就病死了。
最少,在膠州這裏,張守仁不希望任何人因為這些常見的流行疾病而致死,他還不能改變整個大明,但最少在自己眼前,他真的改變了很多。
“多謝,多謝大夫。”
雖沒開方子,但好歹大夫指出了自己身體的幾樣小毛病,給了一些建議,按傳統習俗,年輕的大夫是沒有人問津的,浮山醫館的這些醫生都是年富力強,原本這管家不大信任,但發覺過往行人有不少都來問診,還有不少是疾病痊愈了來感謝的,這一下他才知道確實遇著了免費的良醫,萬般感謝之後,才又顛顛的跑了回來。
等他回來之後,觸目看到的就是張溥麵無表情的臉龐。
“大老爺……”
覺得做錯了事的管家訕訕的站在張溥轎簾前,想要解釋。張溥擺一擺手,把頭又搖了一下。眼前的這些事,明顯是與他看到的農莊一樣,是在顛覆整個道統……不要說一個管家,就算是他,也是被這看似簡單的一幕給震驚住了。
辦完這些手續,蓋上戳記,那個帶隊的浮山軍官笑著道:“歡迎來到萊州府,若有失竊、被盜、或是遇到敲詐勒索等情事,可隨時到治安亭報案。”
“到時候尋你們,你們就不見影了。”
“不會,我膠州治安是由登州鎮下陸巡營配合,由少數地方治安官及陸巡官兵配合,每常巡邏和處理治安案件,不論是本地人還是外鄉人,我們會一視同仁的。城中每隔五百步就有一亭,城外每三裏到五裏一亭,遇事可至亭中求救。好了,就是這樣,列位請吧。”
在這個軍官說話的時候,張府的人看到他軍帽上的徽記,知道凡有這種徽記的才是負責治安盜案的治安官和陸巡營的官兵,遇事可求救,在他們進城的時候,明顯看到城門左側有一個旗亭,看來這些治安巡防的軍官和士兵,就是從這裏過來的。
“我們趕緊走吧!”
張溥心亂如麻,加上已經和人約好了在城隍廟附近見麵,當下便連聲催促,下令腳夫趕緊抬轎離開。
他心急如焚,轎夫和隨從們卻是津津有味的模樣。算起來張溥出外老帶著他們,各地遊曆,求學,然後是鄉試,京試,到南京,北京,各地城市除了往閩浙湖廣一帶沒有去過之外,南北通途沿運河兩邊的大城市幾乎全去過了……沒有一處能和膠州相比!
膠州這裏,因為有膠河和白河等水道方便運輸,又不象萊州府在內陸地區,所以發展起來比萊州府和平度州等內腹州縣要快的多,雖然萊州是府城,但膠州在這幾年已經把萊州遠遠的甩了下去了。
哪怕是以江南人的眼光來看,膠州已經是一個十足繁富的商業城市了。
每年都有超過二百萬石的上等好鹽從膠州這裏起運搬上航船,光是一路上看到的鹽行的商人和力役們,腳夫船夫們就有好幾千人,他們不停的將轉運來包裹好的鹽包推送到碼頭,再送上船,然後再駕船離開。
原本的沿河的卡子已經被張守仁取消了,那時時起家的時候,哪怕是殺雞取卵也要幹,況且當時威信不立,還有不少鹽商不買他的帳,卡住河口收費,也是起家時的必經之路,現在當然不能做這些窮凶極惡影響形象的事了……張溥若是知道張守仁沒想象的那樣光明磊落,卻是不知道他做如何想法?
沿途路上,和鹽打交道的當然最多,然後便是各類商行,茶和布,糖和絲綢,糖食、瓷器、玉器,各種與生活息息相關的器物,一路看過來,應有盡有,商鋪之多,遠出張溥等人的想象力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