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在這裏建了不世之功,也是替小公子打下這麼一片大大的基業,夫人若是知道,還不知道怎麼歡喜呢。”
“這一下大人上對祖宗,對自己,對咱們浮山將士,都算是功德圓滿啦。”
“唉,這說的都是什麼呀……”
張守仁搖一搖頭,感覺也是哭笑不得。
這樣說法,簡直是把雲娘和自己當成利益的結合一樣,但看向林文遠時,這個大舅哥也是搖頭晃腦,一臉的歡喜神色。
看來,他教導的再多,這境界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提的上來的啊……
當下隻得站起身來,笑著吩咐道:“全軍歡慶吧,鎮子四周的百姓也樂嗬樂嗬,今晚不再宵禁了,四周鎮民,鰥寡孤獨的,賞賜給牛酒,一起替我這個頭生兒子乞福。”
張守仁有子的消息,先是在軍營傳開,接下來就是在附近的鎮子傳揚開來,不到一刻鍾的功夫,已經有鎮民士紳在放幾千響一萬響的鞭炮了。
劈裏啪啦的鞭炮聲中,有心人開始往勳陽和襄陽派出使者,先是私人,接下來才是官府。
到了傍晚時分,從襄陽就來了一隊騎兵,帶隊的是楊嗣昌的一個幕僚,帶著楊嗣昌的親筆信,當然是恭喜張守仁得子,同時送了一對金麒麟來,加上一個碧玉鎮紙,一塊端硯,一塊筆洗,再加上上等的狼毫,竟是當時士大夫送給至交好友的套裝,也算是極佳的祝願了。
再下來是湖廣巡撫,巡按,兵備道和監軍道等,襄陽府,穀城縣等地方官員,也是都有賀禮送上。
天黑之前,光是各種金飾就收了過千兩之多,一場私人之事,竟是引發了湖廣勳陽一帶的震動一般。
這也是張守仁立下潑天大功,聲望遠過一般武將的原故,而各地巴結的厲害,也是想在年後萬一再有賊警時,張守仁能念今日交情,派兵加以援手。
……
……
“嘿,打了大勝仗,要升官了,還再生個大胖小子,姓張的運氣挺好啊!”
寒冬臘月,左良玉卻是生了一場惡疾,高熱不退,打擺子打的厲害,隻能天天躲在屋中,每天打人罵人,氣一直不退,這病當然也是難好。
待聽到張守仁大破西營,取得張獻忠首級的消息後,左良玉更是氣的破口大罵,連他的兒子左夢庚都被抽了好幾鞭子,麾下的將領和幕僚,根本就沒有人敢近身。
再接到張守仁生子,整個勳陽和湖廣官場大拍馬屁的消息時,左良玉已經沒有什麼力氣來發泄了。
歪在床上,整個人都是病懨懨的模樣,說話也是有氣無力。
雖然老子變成如此病貓模樣,左夢庚也是不敢怠慢,小心翼翼的跪在榻下,問道:“父親大人,咱們要不要也派人……”
“派個屁!”
左良玉氣的發抖,一口氣差點上不來,手指哆哆嗦嗦的指著左夢庚道:“等老子死了,你隻管去拍他馬屁,現在要是誰敢,我斬了他!”
“是,不去便是了。”
左夢庚嘟著嘴,頗不以老子的態度以為然。
恰好外間來了一個老幕客,左夢庚借著機會出去,對著這個幕客抱怨道:“父親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辦法已經來了!”這個幕僚眉開眼笑,拿著一張大紅灑金雙帖,對著左夢庚笑道:“猜猜這是誰的?”
“難道是他?”左夢庚迷糊道:“張征虜?”
“正是哇。”老幕客撫須微笑道:“大帥記仇,人家可沒有,這不,下帖子過來請吃年酒,順道替他家小兒辦湯餅會,又慶滿月,又慶大捷,算是將兩樁喜事一起辦……”
“戚,你可別叫父親大人聽著了,不然,他一準惱。”
“不妨,不妨,隨帖子來的還有封書信,大帥看了什麼心事都沒有了!”
左夢庚不好阻止,隻得由這個幕僚帶著帖子和書信進去,果不然,左良玉一聽張守仁下帖子請自己去穀城歡慶,當下便是惱了,橫眉立目,立刻就要發作。
“大帥莫急,征虜有書信一封,請看!”
左良玉發起脾氣來也不是耍的,這個幕僚和左夢庚敢賣關子,和老左卻是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當下便是將塞在懷中的書信遞了過去。
左良玉狐疑道:“他能有什麼好話來?難道是嘲諷於我?這小輩安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