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百七十九章 狙殺(1 / 2)

“父帥已經走了。”

張可旺劈頭就是對張定國道:“已經慘敗,趕去也無用,這個時候保存精兵和大將最為要緊,我們走吧。”

“我適才看到老馬和白大哥都帶著兵前衝了?”

剛剛的這一場戰事,給張定國的衝擊是無比的巨大,所有的一切根本就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以內!

漂亮的槍陣突擊,火銃手們的犀利之極的火銃,還有始終整齊不亂的隊列,發射時的整齊劃一,漂亮的火力輸出之後還有白刃突擊的勇氣,而且技戰術還不比長槍手差了什麼!

加上步炮協同的精準,槍騎兵的剽悍和輕捷,具甲鐵騎的令人恐怖的掃蕩一切的恐怖實力……張定國隻覺得自己沉浸在一個噩夢之中,無論他怎麼掙紮,卻是怎麼也醒不過來!

怪不得人家敢拿五千戰兵來掃蕩西營,兩千多車炮手和火銃手防禦曹營等三萬多大軍的攻擊,就那麼淺淺一條壕溝,卻是連被填平的機會也是沒有!

這就是差距,這個差距叫張定國覺得有天高,比海深,一時之間,他腦子裏亂哄哄的,根本就不知道拿什麼來填平這種差距!

等看到大軍驍騎做最後突擊的時候,他的眼睛也是濕潤了,他的營盤駐地離主營有一段距離,從集結到支援過去需要一段時間,官兵的左翼又有大量槍騎兵,這使得張定國十分謹慎,一直沒有靠攏過去,而是打算與主力一起迂回反包。

現在主力已經被打穿了,戰場上到處都是跑的亂糟糟的潰兵們,旗幟丟的滿地都是,哭嚎聲傳了過來,聽的十分清楚,整個戰場上的西營將士已經跨下去了。

不僅僅是陣列跨了,是整個精氣神和戰鬥意誌全跨了。

看到這樣的場景,對張定國等人來說,就是一種難以抑製的痛苦。

“他們怕父帥走不遠,上去拖時間,有機會,也會走的。”

“可旺哥,我要去……”

“別說渾話了!”張可旺還是那種蠻橫專斷的樣子,斷然道:“父帥已經翻坡走了,你想把他的家底全賠光是不是?”

“這,當然不是。”

“那就走吧!”

張可旺說完回頭,臉上也是露出惶恐害怕的表情,他咬著牙道:“報仇的機會有的是,我們也不是頭一回敗給官兵。眼前這股,確實練的好,甲胃好,兵器好,特別是火器十分犀利,等我們加倍練出強兵,多造火炮大銃,到時候把這筆血債討回來就是。”

“好吧,聽可旺哥的。”

張定國的性子是以大局為重,此時雖然恨不得拿命去拚,但張可旺既然話在理上,他也不好反駁,當下隻能掉轉馬頭,帶著自己部下,與張文秀會合一處,從另外幾條偏僻狹窄的山道,向著西北方向逃過去。

這一股兵馬,逃出白羊山範圍,與殘餘的西營老營兵馬會合,張能奇和徐以顯也在其中,接著便繼續往西,到了湖廣和四川交界地帶,在太平山一帶駐營,在那裏駐紮了半年之久,一直到風雲再變,官兵無力對付西營殘部的時候,這才從太平山返回湖廣勳陽一帶,又是將兩湖一帶攪的風雲突變,直至最後塵埃落定之時才徹底消停下來。

這自然是後話,甚至是張守仁對張定國的那種欣賞與栽培也是後話,在眼前,張可旺等人的敗逃根本沒有放在浮山將士的眼中。

曹營逃走了,無所謂,西營有一部份精銳走掉了,也是無所謂。

所有人都明白,這一次的戰事,要的就是張獻忠!

……

翻過最險峻的一道山嶺費了老營將士們不小的力氣,特別是營中有不少的女眷礙事,哭哭啼啼,擾亂軍心,加上一些老人和孩子,整個行軍的速度都被拖慢了。

還有輜重,最要緊的當然是金銀細軟,一些打仗必須的東西也得帶著走,比如義軍原本就不多的火藥子藥,還有精良的武器,甲仗,能帶的當然也得帶著走。

大包小包,翻山越嶺,雖然山道勉強能過馬,連戰馬都駝著東西,還是行軍困難。

仗打了一下午,冬天的日頭下去的早,在跑出五裏地不到時,已經是日落紅霞,太陽漸漸變成了一個通紅的火球,往山穀下麵落下去了。

“多半沒事了。”

山道上過人走馬十分危險,走在途中,經常看到有馬匹滑落下去,在嘶叫聲中,馬兒跌落山穀,人也經常有滑腳的,悶聲摔下去的,慘叫著掉下去的,看到人在空中和碎石中不停翻滾,所有人都沉默下去,那些嬌弱不堪的女人們也都沉默著,到這時才知道,逃命不是耍的,這些山道,最寬也就兩步寬,稍有不慎往邊上滑過去,運氣好拉回來,運氣不好,就直接摔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