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百五十四章 空營(2 / 2)

“嗯,他原也是和普通鎮將不同,告訴他,年前進軍是不可能了。等我將方孔昭換了,巡撫得力,補給糧草先盡著他,來年進兵,自然以登州兵為主力,功勞也是他最大,叫他放心好了。再有,我已經保舉他千裏勤王有功,請皇上授他總鎮一職。”

“尤帥資曆老,上任未及一年,恐怕換任不大合適,皇上會不會?”

“先授團練總兵官,明年再想辦法。”

“這樣也算是名正言順,給張帥帶了一個喜訊過去。”

“若速至襄陽,還有牛酒犒勞,再撥給他兩萬銀子,賞賜將士……這樣總足夠了。”

“是的,夠了。不如趁著幾位讚畫都在,我們把登州鎮兵馬駐在襄陽和樊城的防區,營地,都給商議好了為佳。”

“也好,辛苦幾位老先生了。”

楊嗣昌首肯答應,一群讚畫幕僚也算得力,來的時間不長,但襄樊兩城的布局和戰略要點都很清楚,他們拿著簡陋的城防和城區地圖,片刻功夫,便是將防區營地安排的十分妥當。

眼見如此,劉舉人十分欣慰,領了路上憑證和督師信物書信等物,帶了一隊騎兵當隨從,當然也沒有辦法坐轎,直接就從樊城穿出去,向著張守仁和登州鎮所在的營區疾馳而去。

道路頗難行,隆冬時節,路上行人稀疏,冷風刺骨,劉讚畫身上披著的是楊嗣昌贈送的狐裘,裹著厚實的棉襖,但身上仍然是被冷風吹的冰寒刺骨。

趕到修築的很象樣子的登州鎮營門處時,劉讚畫終是長出了口氣。

著實不易!

“快些通知你家征虜,就說是襄陽城督師行轅姓劉的讚畫請見。”

到門前,看門把守的是一隊穿著甲胃的登州鎮的將士,大冷的天,甲胃仍然在身,而且穿的一絲不苟,模樣看著也很利落,和湖廣這邊的將士穿著的鱗片甲並不一樣,就是京營一帶或是遼鎮,也是有一些不同。

劉讚畫是知兵的,不禁多看了幾眼,不過他並沒有發問……誰知道是不是人家營伍中的機密,隨意發問,犯了忌諱就不好了。

“我家征虜已經出兵去了!”

守門的是一個副哨官,長的儀表堂堂,眉宇間也盡是自傲之色,一邊答話,一邊推送回劉讚畫遞過來的手本。

“什麼?”

劉讚畫十分不解,問道:“出兵向何方?”

“打獻賊去啦,還有曹操,過天星什麼的。我登州鎮已經全營盡出,隻餘少數人留守營盤……老爺就回襄陽等捷報去吧。”

“天爺……”

一時間,劉讚畫隻覺得自己耳朵邊上嗡嗡直響,兩隻眼睛也是一直發黑,頭也是暈眩起來,不知不覺間,接到手的手本也是掉落在地上,被風吹的嘩嘩直響。

“哼,劉老爺莫慌。”這讚畫老爺如此驚慌模樣,招致了營門前浮山兵將們的極度不滿,那個副哨官冷然道:“左鎮雖敗,可我們浮山可不是湖廣鎮,也不是興漢鎮,更不是那些亂七八糟的雜兵。”

把堂堂大明官兵全部一掃而入,稱為“雜兵”,這份傲氣也是十分了得了。劉讚畫默默撿起掉落的手本,苦笑道:“現在說什麼也是晚了……你們不是缺糧麼?”

“大人故布疑陣,我們帶那麼多糧,就算賑濟一些,自己存糧也是夠的。故意哄騙欺詐對手罷啦。”

“看來你們將士疲勞,需要整修一段時間也是假的了?”

“當然!”幫統哨官傲然道:“我們在登州時,一連五六天不得好好睡覺休息,拉練數百裏的訓練經常進行,一天幾十裏的過來,根本談不上是趕路,大家每天晚上睡前用熱水一泡腳,什麼疲勞也都是沒有了。哪裏還再需要休整一段時間,真真是笑話。”

他又看著劉讚畫,微笑道:“這些消息,我們大人有的上報,有的沒有,看來襄陽那邊也是派了人在這裏盯著我們,所以劉老爺知道我們這邊的情形。試想,張獻忠的探子到處都是,他怎麼又會不知道呢?”

“原來如此,吾知之矣。”

所謂兵不厭詐,其實張守仁用的隻是一些小小騙術,根本沒有用太多心思。但浮山兵的能幹和堅韌是自己人才知道,他所做的,就隻是叫自己的部下多符合那麼一些“常理”罷了。

就是這樣,便是將敵我雙方,都哄騙了去。

勳陽西麵到白羊山一帶戰事一起,還有曹營不少流卒都在房、竹一帶開始搶劫,消息一傳來,戰場在哪裏,規模多大,這已經是很明顯了。

這個仗,張守仁非打不可,這是多好的機會,一戰底定湖廣和南方剿賊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