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去!”
西營最精銳的一千餘騎是在張可旺的掌握之下,張定國也有幾百騎,相加起來是兩千餘騎的戰略機動力量。
除了張獻忠身邊那幾百剽悍異常的幾百親騎之外,西營中最拿的出手的騎兵力量,便是在這兩個義子親將手中。
得到允許之後,張定國便命人展動將旗,將所有的騎兵集結到一處。
在山穀之下和入穀道口之前,官兵已經攻的越來越凶狠了,在張定國眼前,紛亂的千軍萬馬混戰和刀光劍影的場麵猶如掌中觀紋一樣清晰,盡管集結了隊伍,他卻並沒有倉促下令出擊,而是騎在馬上,矗立在一處高坡之上,如山嶽一般屹立不動。戰場上的情形也是更加緊張,官兵攻的越來越凶,旗幟越來越近前,而且箭雨不停的在頭頂掠過,密的如飛蝗一般,密林一般的長槍和鐵矛不停的向西營的陣地逼過來,一些左營的大將身著有護心鏡的明亮重甲,開始在親兵的簇擁和護衛下不停的向前壓過來。
張定國身旁的親軍接連中箭,不停的有人倒下,他自己的鬥篷也被利箭兩次射穿,他的親軍親將都擔心他會中箭,但並沒有人勸他後退,戰場上的老兵和將領都十分明顯,任何一杆旗幟的後退都可能會引發連鎖反應,會招致意料不到的後果。
此時此刻,為了獲得戰場上的勝利和轉機,張獻忠的紅色將旗已經在不停的前壓,盡管西營將士遭遇著強大的壓力,因為官兵中的精兵一樣很多,戰鬥意誌也並不弱,老手多好手多,就意味著在整個戰場上對攻時官兵占的便宜就多一些,給西營將士的殺傷也更多一些,而且官兵的鎧甲甲仗更為精良,這也彌補了左良玉分兵之後的不足,在雙方人數相同,戰鬥意識和指揮技巧都相近的情形下,當然是裝備好的一方略占優勢。
“都別急,穩住,沉住氣!”
越是關鍵時刻,張定國這樣的將領便是越能沉的住氣,他立馬河岸,穩如泰山,一直不停的觀察著官兵中將領的移動方位和旗幟所在的地方,就在一瞬之間,他發覺有一股一兩千人的敵人和四周的友鄰有一些脫節,其將旗所在的地方又距離西營這邊太近,發覺之後,他就立下決心,將身上的披皮一把揪掉,扔在一邊,然後大吼一聲,如同晴空響了一聲霹靂一般,跨下的戰馬隨著這一聲怒吼騰空而起,帶著張定國如閃電一般越過這一段緩坡,向著他看中的那一股敵人疾速衝去。
在張定國身邊是十幾個偏將和幾百親軍,再後是擺成了寬大正麵,排成了整整三列,用均速向前疾衝的張可旺的部下騎兵也是緊隨其後,兩千餘騎兵鐵騎奔流,如傾瀉的山洪一樣,猛烈的迸發出狂暴的力量,在他們麵前是官兵的步兵,雖然拚死抵抗,而且想把這些騎兵包圍吃掉,但是在張定國的指揮之下,兩千餘騎兵如臂使指,在對麵的陣勢中忽左忽右,將敵人的步兵打的沒有絲毫脾氣,騎兵們不停的在那些步兵陣中掠過,手中的武器並不使勁揮砍,隻要在騎兵戰馬的速度帶動之下輕輕一碰,往往就能把敵人步兵的頭顱打的粉碎,或是將腦袋砍了下來,騎矛輕輕一戳,往往就是能將步卒如挑草人一般的挑飛出去,或是直接在胸口處開上一個大洞,這樣的馬上揮刺技巧,需要多年練習,掌握騎馬的技巧和避免被兵器反震之力傷到自己,十分難以掌握。
在這兩千餘騎兵的衝擊下,左良玉的右翼戰場幾近崩潰的邊緣,原本他的主力已經到達山坡之下,開始仰攻,雖然義軍占據地利,但左軍有鎧甲甲仗的優勢,老兵也占優,已經開始扳回局麵,被張定國這樣一攪,左良玉也是沒有辦法,隻能從自己身邊調了幾百騎兵,又從左翼戰場撤下一部份精銳,去補右翼的窟窿。
這樣一來,右翼騎兵帶來的優勢就又慢慢被扳了回去,開始有陷入官兵包圍的危險,張定國不敢耽擱,開始將騎兵收攏,再複重回剛剛出發時的戰場。
經過剛才短短時間的戰鬥,張定國的麾下將士也死傷了四五百人,另外有很多人負了重傷或輕傷,原本就掛過彩的,現在傷上加傷,十分難以醫治。但並沒有人退縮或是害怕,仍然在同官兵不停的廝殺著,隻是人員大量傷亡,使得戰場局麵越發不利,盡管他們已經獲得了極大的戰果,最少殺傷了兩千以上的官兵,剛剛靠的很近的官兵將領的大旗也是退的很遠,不複再成威脅,但官兵的戰鬥意誌也不低,並不退後,所以不能形成一邊擊潰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