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六十三章 學術人才(1 / 2)

“見過湯師傅。”

張守仁身材十分高大,軍戶世家子將門出身,遠比當時普通的中國人高大的多,不過和湯若望相比也就相差不多,而對方藍眼金發,身形高大,儀表風度也是十分出眾。

“哈哈,張將軍,我可沒有教過你什麼啊。”

張守仁的身份地位湯若望已經了解,但這個少年得誌的將軍仍然對自己十分客氣,不象尋常的大明士紳,一旦有了身份上的改變,對湯若望也就變的十分矜持和自負起來。

“三次長談,我對泰西軍政文教都有長足了解,在我中華,一字師亦為師,所以湯師傅就不必客氣了。”

張守仁的感謝也是出自真心,他的曆史知識用在國內都勉強,在當時的西方來說幾乎和兩眼一抹黑差不多了。

西方在亞洲的布局,還有利益之爭,以及炮艦的發展程度,航行一次所需時間和注意的要點,歐洲現今的情形,軍力發展,武器配備等等,光是這些,三次長談的時間哪裏能夠!

要不然,湯若望看到他來了,為什麼會先皺一下眉,實在也是瞧到張守仁來了,這個向來好脾氣的傳教士也是頭疼呢。

除了湯若望外,還有三四個歐洲來的傳教士也在屋中,他們都是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在湯若望這裏學習大明的語言和禮儀,出師之後,就可以到各大城市或需要的地方遊曆和傳教了。

耶蘇會的總部並不在中國,而對中國的布局和傳教是一手操持控製,也是從來沒有放鬆過。但這種布局,是在崇禎六年到七年之間遭遇了慘痛的失敗,也就是孔有德之變。

那場變亂中,耶蘇會支持大明的幾十個傳教士和工匠還有軍隊教官遇難,還有超過百人的葡萄牙雇傭軍官和軍人遇難,所支持培訓出來的漢人工匠和士兵要麼被殺要麼成為叛軍,所製造的火槍和大炮被叛軍毀掉或是帶往遼東,這個損失和創痛太大太深,導致現在耶蘇會對與明朝官方的合作已經很難再有什麼熱誠,而湯若望對張守仁這個大明將軍也不是十分的熱絡和拉攏,原因就在於登州的那一場變亂上了。

除了這幾個傳教士外,經堂中還有幾十個中國人,除了小半是雜役外,大半都是當初徐光啟推薦過來的在算學上有基礎的年輕人,幾年功夫下來,在天文曆法上都是有獨到之處,在算學和幾何學上更是遠遠超過同時代的中國人,對張守仁來說,這些沉默著的中國人是一筆不小的財富,也是民族未來的瑰寶,是他眼前最珍貴的財富。

而在原本的時空之中,康熙三年時,湯若望已經癱瘓在床,因為他在順治年間深入宮廷,差點引誘的順治帝信仰天主,所以在滿洲貴族內部招致了嚴重不滿,而且在曆法之爭上,也是被一群保守的中國曆官所攻擊,在這一年,鼇拜等滿洲貴族將湯若望和其奴仆逮捕,同時捕拿了湯若望在天文台和曆局的所有漢人助手,並且全部判處淩遲酷刑,包括已經年邁垂死的湯若望在內。

後來是宮中地震,孝莊太後震恐之下特旨赦免了湯若望一個人,但其餘的曆局中的漢人官員,主要是從崇禎年間就跟隨湯若望的十餘人,全部被處斬。

經此一事,耶蘇會在中國先期經營埋下的文明的種子,就算是被徹底扼殺在搖藍之中了。

哪怕是康熙後來自己習天文曆法,學算術幾何,但也並沒有胸襟和氣度再允許西洋傳教士大規模的在北京城內擔任職務和教授徒弟了,這些學問,在康熙來說隻是一種統治手段,而不是其仰慕科學和文教,這個夷酋自己孜孜不倦的學習,但卻拒絕做任何形式的推廣,並且在別人學習天文算術後是不夷餘力的打擊,所謂聖君的見識,其實還不如一個木匠皇帝!

……

聽到張守仁的話,湯若望也很開心,抿嘴笑了一笑之後,卻又是向張守仁攤手道:“將軍,說來說去,我是實在沒有辦法去登州或萊州,我的學生們也在加緊編著新曆,恐怕也無能為力。但我可以幫助將軍和耶蘇會取得聯絡,由他們從澳門為將軍雇傭一些鑄炮和造火槍的高級技師。”

“很好,多謝,多謝!”

張守仁連連拱手,以示謝意。

找技師這事兒他早就拜托了鄭家,但鄭家就送來幾個也不知道是幾傳手的三流學員,還不是老外,是正經中國人,隻是在澳門一帶的土著,鑄造造槍也會些,但水平還不如將作處的老人,想要有什麼改良進步,指望這些人是不成的。

如果耶蘇會真的能派一些好手來,這個時代歐洲佬剛剛開始發力,把中國甩下去不遠,大家在一起互相取長補短,中西結合,比將作處一夥人始終是自己摸索要強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