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山齊門,齊曉蝶。”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與其說詢問,不如說是讓她知道他並沒有找錯人。
“正是,閣下有何指教?”來者不善,這男人一點也沒有隱藏他不善的意圖。
握緊銀劍,齊曉蝶起身,立於石上,與男人對峙。
“我要你的鳳凰。”男人直言道出企圖。
“鳳凰乃是齊門的傳家之物,身為齊門的惟一繼承人,怎麼可能將傳家寶物交予你!”癡人說夢!
“那我隻好領教一下銀劍公主的雌威了!”男人揚手向後,緩緩的拔出佩掛在背後的長劍。
風力增強了,吹拂著男人衣袍的下擺啪啪作響。
齊曉蝶也拔出佩劍,銀光閃動,劍氣逼人。
兩道身影同時拔身而起,疾速的朝對方逼去,劍光閃動,風起雲湧,半空飛沙卷起片片落葉,錯身而過的同時,兩人已經交手百來招。
“我不想傷你,隻要鳳凰。”男人再度道。
“鳳凰不可能給你!”齊曉蝶拒絕。
她向來吃軟不吃硬,愈是硬來,她也愈硬。
“想傷我,也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方才的交手讓她知道這個男人的身手不凡,但是她齊曉蝶可也不是省油的燈,誰勝誰敗尚未知曉!
“那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男人冷聲道。
“放馬過來吧!”齊曉蝶備戰。
“失禮了!”語方歇,男人快如閃電的出招。
齊曉蝶揚劍,身形靈巧的翻飛而上,劍鋒揮灑伶俐,一一化開男人雷霆萬鈞之劍術。
過了百招後,男人的眼神一變,陰寒之氣驟起,劍式倏變,疾厲迅速,氣貫星月,揮動的劍式旋起狂風飛沙,樹梢顫動。
齊曉蝶全力迎擊,心下已知自己並非此人的對手,勉強又過了三十招。
“唔!”閃避不及,一道劍氣劃過她的胸口,頓時皮開肉綻,血液染紅了她的衣裳,劇烈的痛楚和紊亂的氣息讓她連退了幾步,直到撞上樹幹才停了下來,勉強自己挺住,喉頭一甜,噴出一道血水。
衣裳被劃開一道裂縫,一向佩戴在胸口的鳳凰紅線一斷,隨著劍氣飛上半空,男人立即飛身而起,齊曉蝶也不顧傷勢,縱身躍出,幸而鳳凰離她較近,她先一步抓到,可已經躲不開他擊來的一掌。
電光石火之間,突然竄出兩道身影,一人擋住他的一掌,一人穩住了下跌的齊曉蝶。
與那人在半空中對了一掌,向後翻飛旋了幾轉,男人落地之時腳步有些微的踉蹌,嘴角溢出了一道血絲。
“丫頭,你沒事吧?”三手老童扶著她緩緩落地,不等她回答,便執起她的手把脈,須臾,點住她周身大穴,讓她靠著樹幹坐下,接著從腰際掏出一瓷瓶,倒出一顆丹藥,直接塞進她的嘴裏。
“謝謝前輩。”齊曉蝶聲音微顫,胸口的痛楚讓她臉色變得慘白。
“丫頭還好吧?”九指怪叟蹙眉。這丫頭看起來傷得頗重。
“內外皆傷,那小子手下毫不留情。”三手老童為她運功催逼藥性發作,先護住她的命脈再說。
“你這小子是哪號人物?”九指怪叟問。
男人抹去嘴角的血絲,眼底滲入一股決絕之色。
“嘿!你可別輕舉妄動啊,小子,由方才咱們兩對的那掌,你應該知道自己不是老頭子我的對手才是!”九指怪叟看出他的意圖,立即出言勸告。
男人眼神冷冽,不發一語。
三手老童收功,起身深思的望著他,打量起他,一身黑色裝束,一頭黑發隻用一條簡單的黑布巾綁縛在背後,而那柄比一般的劍還長,用烏金打這的長劍……這人莫非是……
“你是人稱無情劍的風潮生?”難怪丫頭鬥不過他!看來他也不是全然手下不留情的。
男人眉頭一蹙,迎上齊曉蝶驚訝的視線。
“你是……風潮生?雷風堡的風潮生?”她喘著氣,震驚極了。
這個人可以說是她的未婚夫,雖然尚未成定局,可他為了得到鳳凰,竟然想置她於死地!不是她誇大,她非常肯定,若非兩位老前輩即時出現替她擋下那一掌,她現在肯定身受重傷,氣絕則占有七成的可能!而這就是她爹為她選的好夫婿?!
“沒錯。”風潮生冷漠的承認。
齊曉蝶憤怒的瞪著他,捂住傷口,踉蹌的站起身,倔強的不肯示弱。
“很好,這下子我就毋需想理由拒絕這門親事了,我齊曉蝶嫁豬嫁狗,也絕不會嫁給一個不仁不義、狠毒陰險、狡詐多端之人!”她爹真是瞎了眼。
風潮生表情冷凝。“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麼,至於你,不在我的思考範疇裏!”
“哼!你知道我到江南為的是什麼嗎?就是要將東西送予你們,隻要你們打消聯姻的念頭!不過你今天的舉動讓我改變主意,東西我不給了!”後悔至死吧!
看著風潮生臉色倏變,心裏的快意讓她暫時忘了肉體的痛楚。
“丫頭,我勸你最好別再動氣。”三手老童警告她。“而你,小子,你該慶幸老頭子們不殺人,要不然你今天就別想活著離開了。”
風潮生視線一直停在齊曉蝶身上。今日拿不到鳳凰,那柔弱的人兒不知還要受多少的苦,可是眼前這兩名老者武功修為遠在他之上……臉色一凝,端詳了九指怪叟一眼。
“前輩是九指怪叟?!”
“咦?又被認出來了,那接下來就是你了,老小子。”隻要認出他,就一定猜得到老小子的身分,誰叫他們已經糾纏一輩子了。
“三手老童前輩!”風潮生心中升起一股希望。
“看這小子的表情似乎挺高興的。怎麼,知道是我們讓你這麼高興嗎?”
“晚輩有一事相求,望前輩成全!”他一拱手,恭敬的道。
“我猜猜,你要這老小子跟你同去救人,是也不是?”九指怪叟一陣搶白。
“這還需要猜嗎?”三手老童嗤笑。求他這個神醫,不是要救人是什麼?“風小子,我先問你一個問題。”
“前輩請說。”
“你要我救的人,命在旦夕?”
“雖無生命危險,但由母體所帶出的胎毒,每月發作一次,痛苦不堪。”他冰冷的眼神柔了,滿是心疼不舍。
“這樣啊——”三手老童沉吟。
“請前輩與在下一同前往……”
“不。”三手老童搖頭拒絕。“那姑娘雖痛苦,卻還有命,殷小子卻是命在旦夕,一刻都拖不得,所以我還不能離開。”
“前輩……”
“同是人生父母養,你該將心比心才是,莫要凡事惟我獨尊,這也算為那姑娘積陰德吧!”
風潮生默然了,良久才一拱手。
“晚輩受教了。”
齊天化從樹後定了出來。從來他就不覺得風潮生是個威脅,因為隻要齊曉蝶不同意,就不可能有發展,而齊曉蝶是非常固執的。
真正的威脅,在這幾天暗中觀察下,他已經知道是誰了!就是那個一臉病容,仿佛隨時都會一命嗚呼的殷祁!
現下她受了重傷,如果因此喪命,就省得他動手,若是沒有……那他就得好好合計合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