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個安靜的地方我們好好談談,也符合我的想法。
越過那一片荒野,地勢越來越高,像是上了一個山坡,馬走的也越來越費勁。最後,馬已經無法行走了,齊王便下了馬改為步行,繼續向前行去。
我也隻好下了馬,跟著他向前走。
在崎嶇的山路上走了一會,齊王終於停了下來,我鬆了一口氣,忙緊走幾步跟了上去。
齊王站在一片青草叢裏,青青芳草沒過他的腳環,在山風吹拂下不停地搖擺著,似乎在向我招手。齊王似乎被前方什麼東西吸引了,背對著我凝視著前方一動不動,仿佛並不知道有人跟在他的身後一般。
我跟著幾步走到他的身後,才發現他的麵前是一個懸崖,而他此刻便站在懸崖的邊上。山風淩冽,吹動他的衣襟四處翻飛,就像一隻翩躚飛舞的白蝴蝶,挺拔的身影,是那樣的飄逸,仿佛謫仙般脫俗。
齊王望著深不見底的懸崖,沒有轉身,也沒有說話。
我心裏自然是有千言萬語,但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我默默地站在他的身後,心裏在盤算著要如何開口勸他,才能不惹惱他。
“呃……”我正要開口說話。
他突然說道:“你還記得地虎崖嗎?”
我愣了一下,回答道:“當然記得!我怎麼可能會忘了呢?”哪怕那件事我多麼不願意回憶,卻還是始終忘不了。在竹林和地虎崖邊經曆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噩夢,越是想忘卻,越是忘不掉。
他輕輕說:“你看這裏,和那裏一不一樣?”
他這樣一說我忍不住向下望去,山崖下被綠色的樹木覆蓋,看不到崖底的景象,從綠樹叢中隱約傳來淙淙流水的聲音。同樣望不到底,同樣有流水的聲音,和地虎崖還真的有些相似。
他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裏呢?都已經過了那麼久了,他還沒有忘記地虎崖,還沒有忘記在地虎崖的那個黑夜嗎?
我猛然想起那天在軍營裏見到的女子,他和她是什麼關係?
我搖頭,“不一樣!”就像再像,也還是不一樣的,因為這裏不是騰城。
他喃喃道,“是啊!就算是再像,這裏也不是那裏。”既像向我說話,又像自言自語。
說完,他又不說話了。
我覺得我不能再沉默了,我要主動開口,否則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說到正題。
“呃……”我正考慮要如何稱呼他。
他突然轉過身來,望著我。
我一下子愣住了。
轉過來的是一熟悉的麵孔。
因為,他摘下了一直戴著的麵具。
他的樣子和兩年前沒有太大的區別,隻是滄桑了許多。他的皮膚經曆風霜的打磨變得粗糙結實起來,下巴隱隱閃現青色的胡茬,使他顯得成熟威嚴了許多。隻是臉色由於長時間戴著麵具,顯得有些蒼白,但蒼白的臉色卻沒有使他顯得羸弱無力,反而讓他有一種與眾不同的氣質。特別是那雙深邃的眼睛,少了一些憂鬱,多了些堅毅和自信。
他見我發愣,微微一笑,這一笑猶如一朵鮮花慢慢綻放,
“沒想到我還能再見到你,最近過得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