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開幕的開幕(3 / 3)

背對他們的錦衣少年麵露冷笑,在這名外門弟子想要觸碰到自己的時候,他就已經死了。

“師兄,明悅師兄——”

氈帽弟子抱著錦衣青年的屍體,仰天痛哭,悲呼聲久久不絕。

在誰也沒有看到的地方,石六眼中流露出了滔天的恨意,傾海難滅。

他恨,他恨那個殺死了明悅的內門弟子,同時更恨那名拜入了恩澤堂的瘦弱少年,是那個家夥親手毀了自己的夢想,見識到了本不應該存在在世間的殘酷。

石六的人生軌跡,本來應該是如同明悅一般,慢慢混成老資曆的外門弟子,過著普普通通的宗門生活,心中依舊保存著一絲微乎其微的善心,雖然口上說著善心不值一文,但是該幫助他人的時候還是會去幫助。

既然這個世界是殘酷與冷血的,那就由我來改變!

石六發出了對於仙門世界來說微不足道的誓言,他不知道自己因為這個誓言,日後會遭受到多少苦痛,更是不知道自己將要麵臨多少次背叛,家人的身死,愛人的身死,摯友的身死,帶給他一次又一次精神上永遠也無法治愈的創傷,這是一段血跡斑斑的人生路。

但是石六知道,哪怕是痛苦得要死,哪怕是身體千瘡百孔,就算是墮落成魔又何妨,他要實現自己的誓言,或許是為了給予明悅師兄,為了給予自己,為了給予世人一種難能可貴的解脫吧。

他,轉身走了。

離開了這一個他好不容易拜入的太浩仙宗,或許回到家中會成為十裏八鄉的恥辱,會成為被他人奚落打罵的對象,但是他義無反顧。

從這一時刻起,一名單純質樸的少年消失不見,緊接著一顆即將君臨天下的魔星冉冉升起,魔焰滔天。

一場魔劫,席卷天地,碾壓正道,各大仙宗搖搖欲墜,惶惶不可終日。

或許日後被視為正道盟主,應運之人的九灑逍遙,在斬殺魔君的時候,心中是絕望與悲傷的,當初那一個善良質樸的少年,那一個救助了自己的少年,陰差陽錯,或者是命中注定,成為了君臨魔道的君王,成為了引起魔劫之人,卻是依然如故,仍然保留著一顆善心,溫柔對待世人的人,世界卻沒有溫柔對待他,所遭受的隻是世人的侮辱咒罵。

我是魔,我是聖人在人間的代言人,是世界上最為醜惡的存在,逍遙你殺了我吧,不殺掉我的話,世界永遠不可能有未來。

本該殺掉救世之星的蓋世魔君,在最後時刻收回了勢不可擋的魔戟,被對方的長劍灌入胸膛,鮮血順著唇角滴連而下。

這是注定不會被記錄在史書上的一幕,魔非魔,仙非仙,魔君用他自己的死破解了聖人的棋局,得以逆天伐聖,臨死之前殺入天外天,成為九灑逍遙心中,永遠都不可能忘卻的一段記憶。

“命運的齒輪終於開始轉動了,你們那些一直高高在上,玩弄眾生的聖人,終於一天會永墜黑暗,萬劫不複。”

這是一間昏暗幽深的密室,有一道蒙著麵的神秘人影,看著水中鏡月中少年拜宗的場景,默默歎道。

森林深處,隱者居住的城堡裏麵,媛媛正穿著可愛的小動物睡衣半躺在沙發上,模樣十分慵懶,懷裏抱著那個被起名為沫沫的玩偶,機械小蝴蝶早已經化作手鐲,盤結在她的手腕處,一雙如同羊脂美玉的小腳,懶洋洋地靈動晃動著。

“我說媛媛啊,你也該睡覺去了,現在時間也不晚了,再熬夜的話可是也長不大的喲。”

隱者苦苦勸說起來,因為現在深夜時間已經到了,這應該是獨屬於男人自己的時刻,他的狼狼之心已經覺醒,卻是無從發泄。

可偏偏媛媛最近迷上了墮聖劫,一直整宿整宿地看著,也不嫌累,徹底霸占了客廳,乃至於這整座城堡裏麵,唯一的一塊屏幕。

“不要,不要,我偏不要。”

媛媛癟著小嘴,緊緊抱著懷中的玩偶,發出了嚴重的抗議。

不對,不對,不對,停停停!快停!亦可賽艇!

這不是通往幼兒園的車,我要下車,我要下車,這根本就不是他們的故事,真正的故事發生在獸族森林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