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 / 3)

「嗄?」溫雅愣然。

「小姐,妳真的說過這麼傷人的話嗎?」孫妙芊曲臂頂她。「這麼帥的男人妳都能狠下心拒絕,酷喔!」

「我--」溫雅說不出話來,她屏住呼吸,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一場在油桐花樹下的扮家家婚禮。

那天,天空好藍,陽光好燦爛,漫天飛落的桐花好美。

而他,唇紅齒白,好漂亮好漂亮,眼睛好黑好深,看著她的時候,讓她心跳都停了。

回憶起來,她似乎就是在那一刻,偷偷愛上他。

「……我會用狂野的形象出道,除了經紀人的建議,也有一半原因是為了她。我想對她證明,我雖然愛唱歌,愛彈琴,還有潔癖,仍然是個不折不扣的男人。」

他認真的?

溫雅瞪著屏幕,喘不過氣。

「……今天的打扮,比較符合真實的我。我其實不是太瀟灑的男人,套句我經紀人說的話,我簡直可以說是『龜毛』--大家可以看到老胡變臉了,不好意思,我承認我今天說的話可能會造成Fans的幻滅,但我還是要說。」裴逸航微微笑。「對了,如果大家要怪,還可以怪雷,是他出主意要我開這場記者會,說我得『置之死地而後生』。」

什麼「置之死地而後生」?他到底……想說什麼啊?

「我想唱一首歌。」他宣布。

溫雅僵住身子。

「這是我的新歌,不久以後就要發行了。」他低聲道,星亮的眸直對著鏡頭。「小雅,如果妳在看這場記者會,妳聽著,這首歌就是我的回答。」

他抱起吉他,稍微調了下弦,以一種醇厚卻又粗獷的嗓音開口--

戀愛無罪,愛一個人怎會有罪?

戀愛無罪,天涯海角把妳追。

戀愛無罪,願為妳永恒地醉。

戀愛無罪,我要勇敢大聲說。

我愛妳,我愛妳,我愛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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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

油桐樹下,落著五月雪。

豔白的桐花,一瓣一瓣,一朵一朵,迎風飄舞,墜落溝渠,墜落山坡,墜落地麵,漫漫鋪開一片浪漫花床。

溫雅站在花床上,風吹開她裙襬,和漫天桐花一起旋舞。

裴逸航捧著一束桐花,緩緩走向她。

「妳看到我的記者會了?」

「看到了。」她垂下眼睫,櫻唇淺淺抿著,笑得好羞澀又好開心。

「所以妳聽見我的答案了?」

「嗯哼。」

「那妳可以收回那句話了嗎?」

「什麼話?」

「妳『一輩子都恨我』那句。」他歎氣,拂了拂被風吹散的發綹。「妳知不知道?那句話害我好幾個晚上睡不著。」

「真的睡不著嗎?」她撇撇嘴。「我看你神清氣爽,還是眼以前一樣帥啊。」

「我天生就長這樣,要落魄也不容易啊。」他感慨,頗有「天生麗質難自棄」的味道。

她不情願地睨他一眼。

可惡啊!一個男人長那麼漂亮幹麼?根本是來打擊女人的自信嘛。

「好啦,我相信你很煩惱啦。我收回那句話,行了吧?」說著,她將雙手伸出來。

「做什麼?」他莫名其妙。

「花給我啊。」她嬌嗔。「你這花不是拿來送我的嗎?」

「哪有女人自己伸手要花的啊?」他翻白眼。「妳也按照程序來一下好不?」

「什麼程序?」

「先聽聽我要說什麼。」

「你還想說什麼?」她疑惑地瞇起眼。

「這個嘛--」裴逸航咳了咳,湛眸左顧右盼,就是不敢看向她。

「你到底要說什麼啦?」

他沒說話,俊頰泛開一抹淡紅,他低頭,想了好片刻,終於下定決心似的將手探入外套口袋,掏出一個小絨盒。

「啊。」看到這盒子,溫雅忽然明白他想說什麼了,臉頰燒燙起來:心髒狂跳,幾乎蹦出胸口。

「妳不會反對吧?」他啞聲問。

「什麼啦?」她扭捏地低下頭。「聽不懂你在問什麼。」

「我說,咳咳,如果有一天妳變老了,滿臉皺紋,醜得連鍾馗都閃避不及……」

「你說什麼?!」她倒抽一口氣,抬頭怒瞪他。「你什麼意思?你嫌我醜?」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裴逸航急忙搖手--該死的!木村拓哉是怎麼說的?「我是說即使妳有一天變醜了……」

「嫌我醜你就不要來找我啊!」她紅了眼眶。「我知道我長得沒你好看。」

「不是啦!」他冒冷汗。「我是說、是說--」說什麼?糟糕,他腦海一片空白。「我是說……呃,『上杉達也愛淺倉南』!」

「嗄?」她怒火更盛。「什麼跟什麼?你耍我啊?」

說錯話了!

他苦著臉急著辯解。「不是,我的意思是……不是上杉達也,也不是淺倉南,而是……」

「我管是誰啊?我又不認識他們!」她尖聲打斷他。「我要走了!」

「等等!」他伸手拉她,她整個人跌入他懷裏,他低頭攫住她的唇。

說的不行,幹脆直接以行動表示。

她淺吟一聲,僵硬的身軀慢慢軟化。

他溫柔地吻她,全心全意,在吻裏注入所有用言語無法表達的一往情深。

落花,一朵一朵飛舞,天空靜靜下著五月雪。

不知過了多久,四瓣緊緊相貼的唇終於分開,他喘著氣看她,她同樣呼吸不穩。

兩張臉,都好紅好紅,紅得可比桐花花心。

「當我的新娘好嗎?」他深深看著她流光滿溢的眸。「妳是我今生的新娘。」

「不要……不要說這種電影台詞啦,聽起來怪惡的。」她尷尬地拂撥著鬢邊發綹,然後,點了點頭。

「妳點頭了?」他忍不住驚喜。「這意思是?」

「笨蛋。還不懂嗎?」她嗔他,接過他握在手中的花束。「討厭,都壓扁了,好難看喔。」話雖如此說,她仍然捧高花束,深深嗅了一口。

他心動地看著她女孩子氣的動作,顫顫打開絨盒,取出鑽石戒指。

拉過她玉手,他想替她戴上,卻忽然猶豫起來。

「小雅,妳真的……確定嗎?我昨天開了那場記者會,很可能會毀了我的演藝事業,萬一我一文不名--」

「放心吧。到時候我養你,」她甜甜微笑。「你隻要負責在家煮好吃的東西給我吃就行了。」

「可是妳說過,妳討厭我婆婆媽媽,這個性很難改的,妳確定妳以後真的受得了嗎?」

「再怎麼受不了我還不是跟你相處二十多年了?沒問題啦!」

「我還是很討厭家裏下幹淨。我不會讓妳亂丟東西,也不能坐在沙發上吃東西,說不定還會為了妳動了我的CD架跟妳吵架,妳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