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弗林大道,沿著西邊行進一段距離,就能看到一號路的入口。從時間上來說,這應該是夜之都的第一條路,在那個義賊弗林的故事還沒傳入夜之都的時代,它的兩旁已經居住著各式各樣的人了。卡文走到左邊第二個小巷口,現在已經不是人最多的時候了,一條長龍已經散去,隻有整潔的桌凳留了下來。
看起來那些城市管理處的人還是能幹一些事的,但為什麼在道路管理上他們就那麼蠢?卡文不太明白這些人的思維邏輯。
桌椅的一旁,一股香氣伴隨著飄起的水霧散開,將這塊不大的地方籠罩。誰能想到,在荒野上隨處可見的曼德草,被細細的切碎,配上一些佐料,竟能如此沁人。在那水霧的發源地上,一個中年人一刀一刀的切著麵團,寬大的廚刀在那個人的手中起起落落,一條長長的麵團被均勻的分成了好幾份,然後與細碎的肉沫相融合,再附上黑白交雜的芝麻,在蒸箱裏放上個幾分鍾,一個簡單但又可口而且香氣四溢的麵餅就能新鮮出爐
中年的店主轉過身看見過來的卡文,對他點了點頭,卡文也向他揮了揮手。對於卡文這些常客而言,來到這裏就是對店主最好的認同,而拿給他們的一份份小吃則是來自店主最好的答謝。
“再來一個。”在店主的旁邊,好像有人在說話。卡文走上前,坐在進前的椅子上才看到,剛剛那個說話的人蹲在蒸箱旁邊,一隻手正拿著一個麵餅往嘴裏塞,另一隻手則伸向前方,對著新出爐的麵餅伸出了魔爪。
店主對著卡文抱歉的笑了笑,把手上的麵餅交給了旁邊那個蹲著的人。人各有好,卡文不太在意這些,他給店主打了聲招呼,然後輕車熟路的在一邊的隔板下拿了一份點心出來。
“再來一個。”還沒幾秒鍾,卡文就又聽到了那個聲音。有點沙啞,但又帶著磁性的聲音,像個很標準的女高音清唱者的聲音。卡文在第一時間給了個主觀感受。
“拿四個麵餅。”卡文有一種預感,如果現在不發聲,可能那個蹲在蒸箱旁邊大嚼特嚼的家夥是不會讓他發聲了。
果然,那個人完全沒有管卡文在說什麼,她保持著驚人的進食速度,在下一箱麵餅出來之前,已經將這一箱麵餅吃完了。
卡文走上前,將剛剛那份電心的錢遞給店主,店主接過錢,和善的笑了笑,沒有過多言語。在一旁蒸箱下麵蹲著的那個女人這時候也站了起來,她穿著相當複雜的複合裙,相互環繞的線帶從後方一直連到胸前,係成一個巨大的蝴蝶結。手臂的線帶被精巧的連在一起,看起來既能保證行動的便利,也沒有影響美觀的效果。
她站了起來,活動了活動筋骨,抖擻了抖擻精神,然後看著新鮮出爐的麵餅,說道:“再來一個。”聽到這句話,店主的笑容又和善了幾分。卡文思考了一下,決定還是表達一下自己的需求比較好。
“那個,拿四個麵餅。”麵對女子和店主同時投射過來的眼神,卡文莫名的心虛了一下。“……就四個,不多拿。”
“不給。”說話的是剛剛蹲在那裏的女子,完美的表現出了一個真實吃貨的威嚴和占有欲。“我先來的,這一箱我預訂了。”
“對不起,這位先生在你之前已經要了。”店主還是和善的笑著,說話的語氣都沒有什麼波瀾。
“哈?我怎麼沒聽見啊。你這人怕不是在騙我。”那個女子掏了掏耳朵,一臉嫌棄的看著店主。
“不用,不用,我要下一箱的也行。”
“那就下一箱!”
“他要這一箱!”
女子和店主同時喊到。
卡文無奈的笑了笑,在一旁坐下,聽這兩位繼續杠著。
時間在一點一點的走著,隔板下的點心也被卡文消耗殆盡。看著兩位還在爭論不休,把錢放在桌子上,留下了幾個點心給店主做紀念,剩下的全都拿走給老爹當早餐。
慢慢悠悠的回到酒館裏,剛剛把手上的老爹的嗓門就差點把卡文又轟了出去:“達恩,卡文回來了。”
“快,趕緊來。”達恩一陣風一樣從酒館裏衝出來,一把抓住卡文就往外趕。“剛剛兩個交班的新人死了,監察出現了進一分鍾的空缺,可以確定,有人已經進城了。”
不用他細說,卡文已經知道夜之都迎來了什麼客人。邪教徒,天災的信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