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蘭思琪大口吃著布丁,一邊問著。「你進去後,他們有沒有叫你裸體滾釘床、騎木馬、坐老虎凳,拿皮鞭抽你、拿冰塊桶潑你、要你走碎玻璃——」
「沒有。」敏柔笑著打斷她的胡言亂語。
「我還以為會有滿清十大酷刑出現。」蘭思琪歎口氣。
關水雲笑道:「你不要老是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不行,這是我的身心調劑品。」蘭思琪皮皮地笑著。「既然沒這些東西,有什麼好怕的!」
「有時候言語傷人才可怕,不過,我想沈伯母現在最頭疼的應該是娟娟,所以暫時不會來管你跟沈盟的事。」關水雲吃口水果布丁。
「嗯!」她點點頭。「那天場麵雖然很混亂,但大部分不是針對我,伯母有八成的心力都花在娟娟身上,伯父的個性還滿溫和的,跟納穆有些相像,比較可怕的是納穆的爺爺,他看起來就是那種不怒而威的人,而且說話好大聲、好嚴厲,但隻要梅姨反駁他,他就隻有氣呼呼的份。」
「梅姨又是誰?」思琪問道。
「是照顧納穆爺爺的,我以為看護都很年輕,可是梅姨有六十了,她跟納穆的爺爺說話時……」她想著適當的辭彙。「很直,不太像雇傭的關係,我覺得他爺爺好像喜歡梅姨。」
「哇!好刺激,真想去認識一下。」蘭思琪的眼睛立刻閃亮好幾倍。「不知道老人的戀情是怎麼樣,老伴,明天吃素、老伴,你拿到我的假牙了……」
「你怎麼老是想到假牙!」關水雲好笑地說。
「因為我每次都被我爸的假牙嚇到。」她將吃完的布丁盒於移到一旁。「改天介紹我認識梅姨。」
「好。」其實她等一下就是要去跟梅姨吃飯。
「那娟娟跟她男朋友的事呢?」蘭思琪追問。
「伯母還是不讚成,不過沈伯父倒是覺得沒關係,所以他們還是在交往,隻是伯母好像很難過。」敏柔歎口氣。「她可能沒想到兒女都不聽她的話,挑的人都不是她喜歡的。」
「套一句我老爸說的話,兒孫自有兒孫福,隻要兒女高興,父母管那麼多做什麼。」蘭思琪聳聳肩。「兒女大了總有自己的想法,應該放手讓他們去飛才對,可台灣的父母卻想一直把子女關在牢籠裏,更誇張的是牢籠樣子、擺設都還要幹涉,不嫌累嗎?」
「要做到這地步,需要一點時間。」關水雲中肯地說。「畢竟他們也是這樣過來的,要做到這樣的體諒不容易,但我絕對不讚成忍氣吞聲,如果沈伯母一直刁難你,你可別默不吭聲。」她望向敏柔。
「我知道。」她笑著點頭。「我已經想通了,雖然做起來可能還是不容易,不過我會盡量不受他媽媽的影響,納穆對我這麼好,我不想放棄。」
「哎喲!甜蜜蜜。」蘭思琪調侃地刮了下她臊紅的臉。
「你別鬧我。」敏柔紅著臉抗議。
蘭思琪哈哈大笑。「偏要鬧你。」她作勢要搔她的癢。
敏柔笑著躲開,關水雲也笑。「再鬧下去會被趕出去的。」已經有不少人往這兒瞧了。
「別鬧了。」敏柔立刻正襟危坐。
關水雲看向蘭思琪。「你呢?小說寫得怎麼樣。」
「還好。」她笑眯眯地說著。「還算順利,你們要靜心等候,過不久我的名字就會出現在書店裏麵了。」
兩人一聽,又是一陣笑。「好,拭目以待。」
「看你們這樣我應該也去交一個男朋友。」蘭思琪的目光再次閃亮起來。「一定對我的寫作有幫助。」
「你說真的還假的,不需要為了寫作這樣吧!」關水雲好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