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冬夜,李錦輝還在和他的妹妹聊天。
那個晚上很冷。外麵下著大雪,猛烈的風把窗子都刮得誇拉響。積雪已經堆到很高,高到在屋內都可以看見屋外積雪反射的燈光。他並不在意這些。
在他的耳中,有著他唯一珍視的東西——摒去狂風的呼嘯,以及身旁磚紅色壁爐中還未幹透的柴木燃燒的哢哢聲,眼前妹妹呢喃的輕聲正傳進他的心裏,滋潤著他飽受親人逝去之苦而傷痕累累的心髒。
除了她,我什麼都沒有。
除了她,我什麼都不需要。
李錦輝這麼想著,凝視著眼前以無比溫柔的眼神看著他的這個女孩,愈發確信了心中的念頭。
兩個人靠的很近。這是因為他們住的是最老舊的古代磚房。空間大,保溫效果很差,他們相信靠的近一些也許能更保暖。
但彼此心裏都明白,事實是因為靠近壁爐坐著,添了不少柴,他們現在才能在這寒冷的冬夜得到稍許暖意。相互之間的靠近,不過是在這茫茫雪夜之下孤獨之人情感的需求。
“傾鈴,我······”
李錦輝把被火光映得有些熱的木椅子抽近了身旁的女孩,他的妹妹。
他打算說些什麼,卻被妹妹阻止了。她的食指末端輕輕搭在紅潤可愛的軟唇上,輕輕搖著頭。
李錦輝又看呆了。
無論是在以前的工作單位上遇到的風韻十足的女同事,還是更久以前大學時候情竇初開的妙齡少女們,或是基本已經記不起來的那些高中、初中的清純女孩,都沒法比得上傾鈴。
她的可愛堪稱完美。白裏透紅的臉蛋,一塵不染的雪白肌膚,包裹在襯衫和羽絨服中猶如白玉一般清麗明淨的柔軟身體,明顯可見大到一手握不住的誘人粉糯,雖然隱沒在白色襯衫中但仍可見纖細其的腰肢,在短牛仔褲之下露出的石英一般修長可愛的雙腿,還有那隨著她一舉一動而飄逸著、高高紮起,雖是單馬尾但卻比雙馬尾更加靈動活潑的修長銀發······這種美麗已經超凡脫俗,到了仙人的境界了。
也正因為如此,無論妹妹多少次在他眼前露出自己的可愛姿態,無論有意或是無意,他都會看呆,好一會才能緩過神來。妹妹常因為這一點而笑他,說他做兄長不夠稱職,他也有改正的心意,但卻沒法依照一位哥哥應該做的去真正抑製住自己的情感。他隻是不經意間驚歎於妹妹的美麗,然後就控製不住地折服在了這本不應存在的瑰麗事物之下而已,這是人類的通性,是所謂史前人所遺留的弊端。
但是,那種觸犯底線的事情,是絕對不會做的。那種事情簡直就是對她的玷汙。
隻是這麼看著就好。盡自己兄長的本分,讓妹妹幸福,這就是自己該做的。
李錦輝在心中默默下定決心,要守護眼前可愛嬌柔的女孩一直到最後。
“你,帶上這個吧?”
傾鈴把一個串著銀色的珠子的項鏈放到手心,然後雙手捧著,用泛著水波的溫柔眼神與李錦輝對視。
李錦輝看看那串項鏈。銀色的珠子上,刻著些奇奇怪怪的紋路,上麵還微微有些水珠。
這串項鏈很熟悉。這是······妹妹的貼身項鏈?
他錯愕之間又將眼神探入妹妹的眼睛。
真誠。除了真誠,還有某些令人心動的感情。除此二者以外,別無他物。
妹妹是認真的。
看來她已經知道這一切了啊。那生澀的語言中攜帶著的語氣,已經為李錦輝指明了前方的道路。
這有些生澀的語言,正是妹妹說話的特點。從她牙牙學語起,生澀和文靜就成了她話語的代名詞。
原因就是她雖然具備女性的溫柔,但卻因為與人接觸過少而缺少正常的交流技能。
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畢竟在這樣貧窮低等的家庭裏,擁有這樣令人窒息的美麗的女孩存在著,本來就是十分危險的。她的家人沒有能力在那些貪婪好色的貴族麵前保護她,就隻能讓她呆在這個破房子裏,隨自己的哥哥一起住在這遙遠的未開化之地,遠離那些可能將她的純白毀於一旦的狼豺一樣的人們,以將這種驚世駭俗的奇跡勉強保存下去。
但要避免消息散出,又哪是易事?
遠在幾十億光年之外的親人們已經整整幾個月沒有發信息過來了,即便在科技如此發達的現代,星球間信息傳輸隻是動動手指的事情。
發生了什麼事情是很顯然的。他們的親人已經被處理掉了。
恐怕,那些家夥現在正坐在超光速飛船上,正在趕來的路上。妹妹,要保不住了吧?
李錦輝心中頓時泛出浪潮一般的哀痛。他用直直地看著妹妹,眼神中帶著悲傷。
妹妹也看著他。但眼中除了平靜,還是平靜。沒有悲傷的影子。
但是為什麼,她的眼眶中泛出了淚光呢?
妹妹的眼淚簌簌地往下掉。淚光如注,四目相對,偌大的樓房隻剩死寂。
李錦輝心疼得要命。妹妹出生以來從未掉過淚水,即便是接生時作為嬰兒的時候。此時她在自己麵前第一次落了淚,無疑是在對他說她十分痛苦,即便眼神中毫無悲傷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