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葬禮啊？你家親戚？”劉福貴問了一句。
“唉，別提了，是縣委的人，本來吧，我今天下午還準備去他那跑跑貧困村呢，剛才接到她夫人電話，說他癌患複發，在醫院搶救了一上午，有點起色了，剛才突然間沒了心跳，人死了……唉……”
“咳咳咳……叫啥名啊？”崔大牛心跳了起來。
“哦。”王跋旦點點頭道：“是縣委扶辦公室的主任，姓李、叫李光。”
“咳咳咳……啪啪啪……”崔大牛啪啪的拍打自己的腦袋。
王跋旦搖頭道：“唉，又得至少五百元，還是你們好啊，他跟你們沒啥交情，我前幾天還跟李光主任通電話了，這次最少隨禮五百塊……崔會計，你咋了？”
“沒，沒事。”
王跋旦搖搖頭，開車走了，崔大牛一邊膀子都塌了下去。
“老崔啊，你……你到是吹啊！吹啊你！”劉福貴哼了聲，隨後道：“小四，開車吧，咱先回村裏再說。”
到了村裏，郭支書還樂嗬嗬的問：“咋樣？錢送到了，事兒辦成一大半了。”
崔大牛耷拉著腦袋不說話了。
蔫吧的跟個茄子似的。
“咋了的？”郭支書問。
劉福貴低頭點了根煙吐出一口道：“錢送到了，前腳我們走，後腳李主任就咽氣了。”
“啊？”郭支書腦袋也嗡了一聲。
崔大牛站起來道：“要不……我現在把錢要回來？”
“老崔，你給我回來，丟不起那個人。”劉福貴咧嘴道：“當隨份子錢了，咱再去要，以後咱村的名聲可毀了……”
“這咋辦？”郭支書也沒了主意。
崔大牛咧嘴道：“都怨我，都怨我啊，我要是再多長個心眼就好了。”
“唉，老崔啊，也不怨你，誰也沒想到中午好好的，過一陣這就沒了，隻能說是天災了。”劉福貴歎了口氣：“老崔中午還拿兩饅頭泡冷麵吃，也不容易了。”
郭支書點點頭，看了看陳小四道：“小四啊，你說這件事咋辦？”
“我覺得……還得去縣委。”
“還去？”崔大牛愣了愣。
“對啊。”陳小四笑道：“已經扔進去三千了，這個貧困村必須弄下來，不然咱不更賠了麼！”
“對！”崔大牛兩眼放光道：“隻要咱們村是貧困村了，名額弄下來，五萬塊錢也就到手了對不對？”
“是這個理！”劉福貴也拍手道：“還是小四厲害啊，臨危不亂，咱們隻要是貧困村了，就不算虧本。”
崔大牛也道：“對，這就叫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舍不了你老婆套不到流氓……”
劉福貴咧咧嘴道：“你指著誰哪？”
“嘿嘿……”崔大牛樂了：“小四，咱下午再去一趟縣委。”
“不行了。”陳小四搖頭。
“為啥？”崔大牛問。
劉福貴道：“你傻啊，李主任沒了，縣委那幫人不都得去參加葬禮，幫著忙活啊，估計明天早上能出殯，咱明天中午去縣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