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陳小四輕哼一聲。
“不讓！”龐秘書瘦的跟竹竿似的，往上推了推眼鏡：“姓陳的，牛逼的我見的多了，裝牛逼的我也見了不少，今天我就不讓了，你動我一下試試？哎呀，還硬衝？我讓你衝？”
龐秘書兩手推著陳小四肩膀，陳小四猛然後撤一步，龐秘書手裏不住一陣趔趄，一下摔倒在地。
“媽……你真要告你兒子？你就扯我後腿是不是？”馬戈筆原地喊了幾聲。
老太太已經上了麵包車，陳小四開著車，到了縣裏。
陳小四停車道：“大娘，咱們得現在縣裏告他，縣裏受理了，咱們可以去市裏上訪。保準勝訴。”
“我不告了。”老太太咬了咬幹巴巴的下唇。
“大娘，你咋不告了？”小娜眨動大眼睛。
“他……他畢竟是我的兒子啊，我含辛茹苦把他拉扯這麼大，他現在有出息了，當鎮長了，我臉上有光，你們不知道，他剛當上鎮長那一陣子，村裏的男女老少都羨慕我……父母圖啥啊，還不是圖意個孩子有出息了，不就心滿意足了麼，我想好了，以後就這麼過，村裏給的低保就足夠了。”
不管陳小四說什麼，老太太都執意下車，不告了。
陳小四和夏冰也沒啥辦法了。
“唉，那大娘咱回去吧。”陳小四要調轉車頭。
老太太擺擺手：“不了，我這就下車，我自個回老家去。”
“大娘……你走的這麼急啊，這樣，我送你到車站。”
“不了，不了。”老太太連連擺手道：“孩子，你們都是好人啊，也是好官，那你們就好好的為老百姓服務，多做對老百姓好的事兒，多行善積德，大娘不拖累你們了，我自己能回去，你們趕緊回去忙吧。”老太太下車拄著棍子，挎著包往前走。
夏冰忙道：“大娘，你身上有錢嗎？”
“有，有錢。你們不用操心我，趕緊回去吧……”
“唉……”陳小四歎息一聲，想說什麼，但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停了一陣子，陳小四才說：“夏冰姐，咱回去啊！”
“等等。”夏冰緩了口氣道：“聽說有一批貧困村的名額要到了，評上貧困村，能得幾萬塊錢，大概四五萬左右吧，是扶農的錢，咱們順便去縣裏一趟吧，跑一跑貧困村，爭取把杏花村和香瓜村都報上去，批一個就是四五萬塊，對咱們鄉很有幫助的。”
“嗯？以前沒聽說。”陳小四愣了愣。
小娜插嘴道：“這事兒一般都是在馬戈筆那壓著的，然後他運營一下……”
“這混蛋。”陳小四罵了一句。
開著麵包車到了縣裏，這東西多少都是有水分的，不用說，都需要明白明白。
已經到了縣大院，停好了車，小娜似乎還沒從剛才的失落中走出來，嘴裏還小聲嘀咕一句：“那大娘可真可憐，好不容易盼著兒子有出息了，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大娘應該上車了吧。”